2008年9月14日 星期日

中秋

當太陽準備移向南迴歸線而仍未到達赤道的時候,我們困在如蒸籠般的煉獄等待中秋月上柳梢頭而額頭卻有如豆大的汗水抗衡著,隔在海峽那邊剛被颱風踐踏的寶島斷水停電土石崩堤,我們其實是很幸福的。

暖風吹來陣陣的草香,我坐在西貢村屋天台上頭頂對上是個墨綠圓拱型的簷篷,準備晚餐的大姐跟五弟在忙碌地用力搖晃紙扇去吹谷風力意圖燃燒煤炭,母親端上蔬果肉類擺滿兩張長檯,想不起上次一家人共聚在家門是什麼日子了,好像久違而且遙遠但近在眼前的這次又教人不甚珍惜。

從來都不喜歡燒烤原因是顯淺的健康問題,偏偏最大跟最小的姐弟在紛紜歧見底下找到最吻合共通點,食物可以將距離拉近亦可將城府加深,遠坐在乾烘烘的烤爐一端我感受著熱力將身體水份抽拉離開蒸騰到半空之中,六時的天空是粉紅色的一片均勻沒有飛鳥炊煙,侄子舉高手指點引劃過空氣中的飛機。

一路的話題都是跟食物有關,評頭品足一番會向旁人誠意推荐,大家互相幫忙會是將食物掛在燒烤叉上或將熟食塗上蜜糖或催促加添煤炭或要求代為烤熟,在月色明朗的晚上顯現在眾人眼前是很久已經沒有這種讓人團結的機會。

還未入亥時我已經獨自離開去到樓下大廳跟黑猫閒玩,可能是因為所有人都逗留在天台而備受冷落的孤猫有些垂頭喪氣,沒精打采地躺臥在母親的睡房案頭半開的眼漠視我的存在,就算是我摸黑地伸出雙手撫摸牠的鼻頭穿梭牠的毛皮都沒有回饋半點反應。

接近一天的完結之前我們齊心地打點地方試圖還原面目,開動灑水器在地磚上洗刷炭灰及汁液痕跡之後,在半夜來臨之前我們告別母親的家,在澄明的皎月下分道揚鑣各自拖著疲憊身心各自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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