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三月至今到了嘉道理兩次，三月那次是跟R兩個人去的，四月則讓她朋友N一齊來慢行，雖然兩次參觀日子距離只有廿多天，不過景致卻可以盡不相同。

春意濃濃的三月霧氣襲人，冷暖交接的日子讓人有點庸懶，可是我們動態有點黏膩膩的時候大自然卻生機處處，繁花開得燦爛，仿佛要吸引遲緩的人的目光猛然醒覺我們都不要錯過眼前光景，沒有多少個往後可以等待著我們，我們就得抓緊目下的一切，讓時間停留在這空間內被相機凝住了，捕風和捉影有跳躍的影像，只消廿天之後，追憶有些徒然，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跡，說時遲那時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四月的日子步往初夏，伸展春天濕膩的空氣之外更有炎炎的溫度，揮之不去驅之不散，加上步走在樹蔭下侷促的感覺油然而生，叢林內生物鏈互相緊扣，各種互相依賴互惠互利的生態繁衍傳播，我們處身在大自然的法則之下，其實都只不過是當中生命一環。 

農場內有幾十只被關在籠裡的動物，多是因為受傷而失去了再投身到大自然的能力，被農場悉心照料三餐一宿固然不成問題，同時牠們亦起了保育教學的作用，我不時在想，企在籠外去看著牠們時，牠們在籠內又會抱著什麼心態和感覺來看著我們呢？當我們看著異類的時候我們會嘖嘖稱奇，可是這些被人類冠以種種的名稱的動物究竟會如何品評人類這種生物呢？會否跟我們一樣都有著相同的美醜眼光？是否明暸人世間的黑白事非？會否聽得懂我們的話語聆聽到我們的心聲或嘆息呢？ 

我在籠內看著牠，牠亦在籠裡看著我，不管我們身在何方，困在籠內籠外，都是身不由己。

彰顯

普通人奉行功利主義，懂得在外在的環境下謀取自身的好處，那好處可以是有形的也可屬於無形的，無論是金錢的利益別人的讚揚權力的昇高名聲的嘉許，都被視為一種慾望的追求。

我都是個平常人，或者曾經想過如何在真理會愈辯愈明之下去拿點好處，好處是透過在爭議中為著伸張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改變別人思想就可換來點滿足感，又或者是執著那份堅持認為自己對的想法下所帶來丁點正義感，所以我會冒犯會不分尊卑會抱除世俗規條背城借一，為的是要他人明白，道理其實很顯淺很通透。 

你都是個普通人，這是我在我們各自寫了十個回應之後我才驚覺起來的事實，原本還以為你應會不落俗套然而骨子裡都跟其他人沒有分別，我沒想過將你仰望起來亦沒有想過貶低自己，或者你我皆好勝，卻勝不過擺在眼前一字一句的事實，擺不脫文字後的背負涵義，你只不過是彰顯個人地位從而抬舉自己罷了。 

我確是，很懷念數年前認識的那個你，那個在自己書作寫出今時今日我仍會認同的句語，那時候的我們，好像很認識對方似的，今天開始，陌路上再看到你時，我們或許已經無言。 

好好保重。

不義

任何宗教擺出一副利誘的明目都是很不公義的行為，被唾棄被辱罵都是自招來的惡果。 

偏偏很多宗教人仕冀望藉著公眾假期去宣傳教義大愛，以為可以讓公眾享受幾天有薪假期就要好好報答，殊不知宗教假日多的是，只有部份講求成本效益的崇拜者失去理智自以為是，忘記了人類創造了這麼多宗教偶像亦創造了公眾假期，莫說是宗教人人平等，就算是國慶港慶，還會有痴人說夢話地以為市民真的愛國愛港嗎？只不過是幾天公眾假期而已，要勞師動眾地將事情用放大鏡去渲染一番嗎？

井蛙半生只信奉一個教派，我讓井蛙向我宣傳聽得我吶悶的教義之前，先要他們看看佛經十六年，才跟我討論我諗了十六年宗教教育後所認識的那個他們崇拜的宗教，理應是比較公平，老實說句，我一篇佛經都沒有看過，什麼心經如來藏等等我都只是聞其名而不知曉其義，所以當他們真的用十六年看罷佛經後我不會跟他們說佛經，因為我根本不懂，我讓井蛙去見識一下天空其實不是如他們眼見那井口的形狀那樣，是希望他們有天逃出古井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實看什麼經見識什麼宗教並不是重點，有朝盲目的人睜看眼睛洞悉原來放棄才會有所得著，那途徑途經什麼不重要，重要是他們回頭去認知那個無知的自己已經不再無知無智，這才是最大最寶貴的得著。 

然而，無知的人會否真的會花十六年時間去認真諗誦彿經，我真是要拭目以待。

係咁

某人剛過了三十歲，一向跟父母同住，妹妹擁有藥劑師牌照在英國工作，恰巧某人住在我媽西貢家同一個屋苑內，故此我曾登門探訪；正值某人的父母於復活節假期會到外地旅行，不曉得是某人不甘假期寂寞還是誠意招待我們三位去其家聚聚，還希望我可以親自下廚我亦首肯答應；雖然認識的另外兩人曾經是共事在同一天花板下的同事，不過各自離開舊公司後我並沒有跟她們聯絡，其實某人的社交能力比我差，偏偏應付女性的技倆卻又不俗，我信任某人去安排家聚細節，因為那是某人的家亦涉及某人經常有聯絡的朋友，所以覺得很合情合理。

臨近家聚日子我在whatsapp 問某人
我 ：你星期五想吃什麼？ 
某人：我從來唔對廚房指手劃腳嘅，你鍾意煮乜就乜啦 
我 ：但你對食有要求 大少 
某人：好食就ok 
幾秒後……
某人：我不過阿A唔食豬牛之類 
佢食齋同魚only 
雞佢好似都係唔食

「男人很多時就係咁樣，呢D嘢你地D女人搞掂佢啦」，這是我看到某人第一個回覆時即時的反應，很多不想理會的事情就留給別人，擺出那副自由民主的姿態美其名是放手由人，但壓根兒就是不想參與；另外從社會兩性被概念化來看，總是覺得廚房是女人的地方，即使某人對食有要求，心怕麻煩的時候就選擇性逃避；男人很多時更加以為這是天公地道的做法，愈要肯定自己的思想行為愈擺出一副任由其他人決定的態度，仿佛世界包容度會因此而提昇起來。 

猶幸最後家聚因另一位有家事而取消，我沒需要為著不吃豬牛雞的菜式而鍾意煮乜就乜等事宜大費周章，落得清靜的假期。

醫德

坐在M家中客廳共有7人都留心地聽著S說他轉述醫生的病情，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爭相討論，重點都是希望S在開刀前參詳多方醫學意見，聽取第二甚至是第三個醫生的判斷，不可草率下決定。 

曾幾何時醫生被奉為專業神明，醫者如病人的父母令受折磨的人再次重生起來，我們相信知識和經驗，偏偏醫生這個職業就是讓人具備這樣的資格而令人嚮往和敬佩，讀書者必為尖子而實習中必無犯大錯是最基本的，成為最頂尖的醫生必定是從事外科特別要專注在某一範圍，名利雙收之餘，更贏來社會上崇高地位和尊敬。 

時移世易，醫生的公信力漸漸下降，究其中原因是坊間太多在醫德方面的負面報道，太多借助外科手術來斂財，患者除了損失金錢外，無必要的手術對身體和心理的影響更是深遠難痊癒，至於動輒都鼓勵開刀，這是進財最快速的手法，小型收術要數萬元，大型的收費可以數十萬計，特別是在私立醫院進行的，每一個項目儀器用品都計算得很清楚，將醫療作商業營運，達標的目的當然是收入進帳，加上現代人或是私人保險或是公司醫療福利，都會令醫者和患者不介意開刀。對於病人來說，反正支出會由保險公司支付，如果真的相信醫生說需要動手術，亦都會遵循指示；曾聽過不少個案醫生只是懷疑腹腔有問題而提議開刀，到擺在眼前跟之前的估計有落差就將盲腸切斷，凡人多不介意那被視為一無用處的盲賜被割下，卻會不甘心若被剖開旋即被縫合，那刀落得有點冤枉。 

聽著S細說過去兩星期的經驗之談，存疑的人其實確不應該動手術，面對著利益關係時不能對別人信任，那更沒法說明自己將生命完全交托對方，我默默聽著各方人仕提供的意見以及介紹其他醫生給S作多幾個參考，雖然身體上是打敗仗，但面前贏得在場人仕的關心，也算非禍。

辣慶

如果世界上混蛋多的是，我說面對一個已經嫌太多，特別是職場上推卸責任憑著自己喜好去選擇喜歡和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死纏由工作時間爛打到我的休息時間，討厭得如糞便上的蒼蠅一樣，神憎鬼厭。 

特別這個沒有改錯姓氏名為Burns的老外，自私自利目空一切四處煽動火頭，滿以為自己要幹點他所謂大事所以即使自己做了一半的東西都要拉我的隊伍下來那灘混水，其實是他的隊伍跟都伯林隊伍的事情，完全跟我香港部門沒有關係，即使我們知道如何處理都不是我會去負責的範圍，所以當我將我跟都伯林同事的溝通內容告知之後，辣慶我的人再不會發聲了，因為他知道他根本是來討便宜，將完全不應該牽涉在內的隊伍拉上馬，為了是減省自己資源選擇自己喜好，卻不得要領。 

我沒有為著門面上打勝仗而感到高興，相反，我討厭面對著這樣的對手，浪費我幾許光陰燒掉多少腦細胞去將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推回到無賴的人身上去，我覺得無謂至極，然而又不可以姑息養奸，因為先例一開餘下要駁回要上訴的機會變得更是困難，必須立上心賜拒絕say no才可以維持正常生活。 

天地有正氣，都要依靠著心存正氣的人維持下去，然而奸狡烏合之眾，卻是滿街都是。

抽水

古代要附鳳攀龍的做法莫過於迎娶或入贅某權力世家，登龍門升價千倍，當今時代固然可以循此途徑邁向不一樣的人生，然而資訊發達要依賴的工具又某只是委身相許那麼麻煩。 

馬路上的欄杆拉出橫額展示一堆人名，不認識的主角擺下幾代人物，無論已經過身的退休的健在的都被逐一招為關係，即使沒有見過面的憑著絲毫脈絡就將整個根葉串連起來，我們問上被擺上檯直接認識這個宣傳者的唯一一位，換來一句「普通學生」，浮沈在江湖中人要靠拉攏關係惹來注目卻名不符實，大家都一致認為那個還未學滿師的人正在「抽水」，希望從中得到好處。 

即使我知道我跟被拉關係的老師說明要對這普通學生作點勸喻，我心知對方不會跟我的提議行事，但我還是講出我認為應該要說的話；同門中有人不以為然，大抵以為人在江湖根本不能控制他人的事情，而且對方真金白銀上課就可以用上他人名字作自己招牌的招徠，所以應該省點口氣，這樣責無旁貸但又視而不見的做法會否羞愧於被牽連的他人？今天的因種下這樣的果，明天又該如何面對？

或者今次被抽水的人本身都是在抽著祖宗們的水，所以默默無言繼續瞞天過海，其身不正難以將別人模仿自己的行為糾正，人生在世走錯一步恨錯難返，為著起首的第一個大話就得無限引申說出更多謊言，参缄其口確實不會能夠解決問題，有可能還會引來反效果，確是始料未及。

產後

這個晚上回到家中，心情有點納悶，想著中午跟兩位C小姐在蘭桂芳附近的翠華餐廳吃午餐，我看到C有點異樣，只是忙著工作待直至抵達家門吃過晚點，才有點意識去思考究竟C的神態話語，那方面出了亂子搞到如此地步。 

我確是有點害怕那所謂「產後抑鬱症」已經不知不覺加臨在C的身上。 

站在女性的立場來看生育，我敬佩位位母親的付出，身體上造成的傷害必然會有，心靈上的困擾其實可以更持久更深遠，養兒育女是一生一世的事業，正常身體的創傷可以隨著時間流轉慢慢康復，但精神上的付出並不是只是生產之後就立即劃上句號，相反，這個精神的花費隨著嬰孩降生一刻才開始，望著臥在床鋪上睡得香甜的個體你的人生新一頁就正式開展，無論有沒有心理準備或者事情是否順利，用你價值觀衡量眼前的一個無辜孩子，你必須記得，你就是把他帶進這個世界的始作俑者，你必須調整自己的心情去面對自己骨肉的誕生。 

我理解你的抑鬱是因為嬰孩分薄了丈夫對你的關心照料，我可以清楚聽到，你雖然在描述丈夫對自己女兒悉心照顧的樣子其實帶著很酸溜溜的感覺，那並不是一家三口的甜美家庭，你愈叙述丈夫疼鍚女兒的點點，我愈發現你苦惱嫉妒的神態，你完全無視亦不接納我們的安慰或替你丈夫打圓場的心意，你依然是一臉愁容地計較自己經過十數小時陣痛下分絻之後，落得一個奪去丈夫的愛的那個結局。 

作為朋友我們會在身邊繼續支持你，當然你亦要跟你丈夫好好地去談一談，然後再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和心情，希望這個只是你一時三刻的短暫鬱結，隨著年月飄過，當你要面對的更多問題悉數出現時，舊的事情不清除，新的東西更添煩惱，這段人生餘下的種種還等著你去豁然面對的。

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任何一個程度上，我們都是置身在江湖之中，假若將家庭當作是「江湖」來看，有人的地方就形成江湖，江湖之內就有是非。 

職場都可以說是個江湖，不過以公司作為主體的話，牽涉的人事就變得相對性地低，因為一間良好的管治公司有其制度規條，以所謂法治去管理人事，固然身不由己的情況仍然會存在，但對比只有人治的江湖來說仍然是有道可按。 

人治的江湖最簡單的佈置就是一人公司，既要保持產品或服務的質素，又要顧及市場需要人家要求等等，還有競爭對手一列的步署批評和反應，要隨機應變隨時都要放棄準則，為了逼人的生活迎合大眾需要，身不由己地去做些調較，確保三餐一宿不受影響。 

至於選擇當什麼工作開什麼公司，很多時我們都是在一個很細小的範圍下作出釐定，沒有很多的選擇是因為自身的前因後果，那前因不是單純的技術性因由，還有其他考慮的因素，一入江湖似乎終身都被視為江湖份子，即使有天你想擺脫種種，自我單方面可是壓根兒不能否定過去，所以曾經的身不由己會令人繼續不由自主地存活下去。 

一旦置身江湖是非就會陸續登臨，誰是誰非沒有要緊，最能夠公允地去判斷錯對的是自己的良心，有些事必須做但有些事卻很錯誤的，要好好給自己一個正確的價值觀，即使無論如何身不由己，設下底線行事，是最基本處理問題的方法。 

所以我不以跟江湖中人有聯絡為恥為戒，江湖中人自有苦衷而淪落江湖，他所承受的身不由己，旁人不理解和同情，只要是緘點，已經是一份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