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 余華

空調巴子晃動得有點令人難受，坐在上層的後排座位靠窗沿的我承受著其他乘客所帶來的嘈雜聲浪，中午的車程多是一家老少的家庭日，冷氣在頭頂吹動我的頭髮從而痺遍全身，那個落半地的大玻璃窗將我與風景隔離，伸出馬路的樹枝刮跡在窗幕距離我的粉臉只有數寸。

其實側頭依偎在玻璃窗上是無濟於事，因為聲波無色無味濾透在空氣傳入耳朵，坐在後面的六位乘客在為無謂的事情討論得使人有點反感，大半的上層乘客在聽著他們談論家事國事而事事不足為外人所會關心，我討厭那種說話的語氣與場景格格不入。

仍舊熟悉的路徑是巴士輪轆滑輾在馬路我屈指一算差不多有八年光景了，沒有陽光的中午葉片失去光彩而變得黯然失色，在順利邨一帶的遊樂場沒有孩童只伴隨落葉及微風，巴士站仍然有途人穿梭往返此起彼落，眾人都是困在車廂內等待時間飄逝。

過了騰龍台一站我有股力氣上前按鐘幸而意識及時遏止，大姊與老母搬家已經3星期我仍未及適應，定神地將身體立定在靜態的姿態，慢慢放鬆背肌將身子往椅背靠壓下去，我想起了余華的兩行句子，忽爾明白，活著其實是一種習慣。

因為習慣如此活在世上，我們就得如斯繼續去活著下去。

布善

喜好運動的朋友我會推介這個叫尼泊爾的國家為旅遊聖地，即是說那批哈日族及曬日者被摒棄門外是因為這個風景悅人的地方根本不能對號入座。

但是無論是喜歡那個國家的香港人都可以去幫助貧窮第三世界的邊緣家庭，眼前是世界兒童組織的尼泊爾特輯將旅遊聖地背後黑暗的一面展露出來。

對於曾經走訪過這片土地的我有種難以形容的夾雜感覺，那熟悉來得有點陌生疏遠，銀幕前有幅幅惦念的佈景是藍天澄空下樹蔭夾道前有流麗碧溪縱橫蜿蜒，我想起奇趣行程愉悅回憶，儘管事於甲申之秋但興情仍歷歷在目，我接收官能刺激引發澎湃思緒，細覽段段美景我仿如置身異地國度。

然而陌生的感覺驟然而來是由於主持藝人的現身陳述，穿梭危江峻嶺突破語言障礙拜訪當地村民，有時候我不大肯定被配音的受訪者的意思是否等同配音員演繹出來的字眼，透過舉動行為或涕淚流連或身體疤痕或表情反應我無可駁辯接受隻字串語去相信每位擺在鏡頭前面的陌生人道說故事。

真的是陌生人陌生事而人非知己事不關己引致己不勞心？

身邊有個朋友告訴我她喜歡到貧窮國家旅行的原因是可以藉著別人的缺乏去珍惜自己的擁有，被我不屑為然，不過如果真的需要依賴外來刺激才能自覺幸福感恩而最終學懂得布施世人，亦未嘗是一件好事 -- 我依舊要道出其背後的澀澀可憐愚愚無知。

曾經跟另一友人談起捐助本地及外地兒童問題，當時的我用上將外匯貢獻本地為理據而力撐土炮，辯方解釋比較兩地懸殊評鑑周遭環境應該將資源善用而拉回均勢，深信種子已經植根心坎。

還有一位勢利朋友對慈善機構諸多忌諱，恐怕些微的捐獻落在行政費用而不是直接花在弱勢社群，於是每到之處都灑散現鈔，美元從自己的手指直接送進放棄讀書在路道討吃或販賣的小孩袋子裡，間接形成輟學童黨街頭聚結而被指罵過後依然固我。

作為旁觀者我懷抱幾分惰性斷不會勞私動眾去自組機構，隨意撥出電話草草了事將事情了結，免卸麻煩之餘而可讓種子萌芽開花，延伸到天涯海角此世餘生的旅程經情。

風夕

第六感告訴我有些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是我亳不知情地讓它存在，現階段等待通風報信是我唯一可以做的行動。

困囥在颱風來襲的前夕低氣壓讓人窒息不安，加上思潮起伏心緒更見不靈，血管被沉甸甸的橫流空氣緊縮迫出汗水，蒸發身體嚴重缺水愈見唇乾喉涸，辦公室習染了鬱悒的味道令人陷於胡同，逃離至室外腳底有熱燙威力排放出來，在天色暗凄的黃昏等待雨點降臨從不如願，壓在眉頭心鎖千斤墜頂揮之不去，或者是我天生勞累自尋煩惱。

前科的經驗奇差，若果真的降臨身上都已經懂得預備心理，不過重覆出現的事象令人困擾，不知到那天才可定奪而來個了結。

等待黑格比在席捲寶島海峽之後登陸香江的前夕我們無時無刻追跡查蹤都是渴望意外假期，軀殼附在辦公椅上然而靈魂出竅因為出賣時間就得將肉體留守崗位，那管情景交融下萬物成灰世事如棋。

靜候一場暴風雨來臨之前，我看見強牙舞爪的士卒咧嘴而笑．．．

簽證

十年人事幾番新，十年簽證要翻新．．．

站在焗促的場地經過安檢之後排隊在櫃檯前我的額頭冒著汗，一路從中環地鐵站煦爛的晴煚傾瀉在身子面容上殊不好受，拾級而上穿過都市僅有的樹木再依著斜路爬到花園道的美國領事館前，還未吃早餐的我口渴非常。

在風扇的人造風力下啟動了人體散熱功能，我感到表皮有絲絲熱氣蒸發形成霧團困擾肌膚，左手提著一堆文件證明表格，右手忙碌地輕拭汗珠，沾濕了手背未幾又有另一顆從頸項流過，我感到背脊的排汗地帶已有一半領土被洪水淹沒，終於來到櫃位前遞交申請。

總共排隊三次終於完成簽證申請，可以說是手續已經完成一半，餘下來是等待三個工作天後郵局自會將簽證連護照寄回公司；我一邊想著臨近的美國之旅一邊走在回公司的路上，儘量要走進空調的商廈去降溫所以不惜繞道而行，拖慢步伐之下花上廿分鐘的步途來到公司門前，買下豐腴早餐才願意返坐在剛搬遷的座椅上。

對於近日飽嚐金融海潚摧殘不堪的美國從來沒有良好感覺，但居然最多的好友都選擇定居在花旗國，也許感情愈好緣份愈淺，緣份愈深傷害愈多，所以對於這個西方強國感情有點矛盾。

猶記得獨自旅居英國劍橋時我居然有點想家的感覺，那時的我還未及廿五歲，是大學畢業未幾而已經搬離家的反叛日子，愈想逃離反而愈須面對，渴望闖盪所以飛脫籠牢來到歐洲大國的一個學術小鎮，躺在冰冷的白床單上我惦念香港的家人與朋友，意想不到離開原來是為著返回，這個諷刺的感覺強烈程度是到今時的我亦不會忘記。

只是旅程當然要繼續強撐下去，就如人生前途遠景一樣都是要好好地演進下去。

中秋

當太陽準備移向南迴歸線而仍未到達赤道的時候，我們困在如蒸籠般的煉獄等待中秋月上柳梢頭而額頭卻有如豆大的汗水抗衡著，隔在海峽那邊剛被颱風踐踏的寶島斷水停電土石崩堤，我們其實是很幸福的。

暖風吹來陣陣的草香，我坐在西貢村屋天台上頭頂對上是個墨綠圓拱型的簷篷，準備晚餐的大姐跟五弟在忙碌地用力搖晃紙扇去吹谷風力意圖燃燒煤炭，母親端上蔬果肉類擺滿兩張長檯，想不起上次一家人共聚在家門是什麼日子了，好像久違而且遙遠但近在眼前的這次又教人不甚珍惜。

從來都不喜歡燒烤原因是顯淺的健康問題，偏偏最大跟最小的姐弟在紛紜歧見底下找到最吻合共通點，食物可以將距離拉近亦可將城府加深，遠坐在乾烘烘的烤爐一端我感受著熱力將身體水份抽拉離開蒸騰到半空之中，六時的天空是粉紅色的一片均勻沒有飛鳥炊煙，侄子舉高手指點引劃過空氣中的飛機。

一路的話題都是跟食物有關，評頭品足一番會向旁人誠意推荐，大家互相幫忙會是將食物掛在燒烤叉上或將熟食塗上蜜糖或催促加添煤炭或要求代為烤熟，在月色明朗的晚上顯現在眾人眼前是很久已經沒有這種讓人團結的機會。

還未入亥時我已經獨自離開去到樓下大廳跟黑猫閒玩，可能是因為所有人都逗留在天台而備受冷落的孤猫有些垂頭喪氣，沒精打采地躺臥在母親的睡房案頭半開的眼漠視我的存在，就算是我摸黑地伸出雙手撫摸牠的鼻頭穿梭牠的毛皮都沒有回饋半點反應。

接近一天的完結之前我們齊心地打點地方試圖還原面目，開動灑水器在地磚上洗刷炭灰及汁液痕跡之後，在半夜來臨之前我們告別母親的家，在澄明的皎月下分道揚鑣各自拖著疲憊身心各自歸家。

男磨

每天舉頭望著香港演藝學院外牆上都看見到不少表演節目的宣傳佈置，耳濡目染之下對舞台劇《男磨坊》沒有任何抗拒而被熱情的同事安排下去觀看三個男人在互相折磨的故事。

場地被觀眾的熱情烘得我有點侷促而令人格格不入，同行兩位狂呼嚎叫而我騷首冷座，雖然偶爾我都會拍掌以示認同，旁聽依然蠻不滿足從而問我為什麼反應不大，我不懂如何解畫掩飾，更不知發乎情止乎禮背後的動機若何所以無從解釋。

友情的價值是我們究竟在群體中找出共同點還是在尋覓不同之處？自以為與眾不同其實人人都是獨立生存所以個性優劣一直以來都是因人而異，無論透過花三百萬去購買所謂名畫而表演性情的Philip，又或是自稱是獨特得讓人仰慕而可供挽手扶持的林采，還是凡事看開看來沒有所謂但都有執意的死穴的阿飛，突顯各人自我絕無僅有的獨特品質，你我從來不無兩樣，就是因為永遠地你不是我而我又不會是你，處置在你我之間沒有兩個你亦不可能有兩個我，所以矛盾衝突才會斷然產生。

人性的價值並不是因為與時並進就可以展現出來，如果莊子的《逍遙遊》是最現代的著作，要跟著地球遊走其實是落伍的行徑反而要歷久彌新抵擋歲月洗禮，人性是隨意而發而不善遮蓋隱瞞所以爭執吵鬧在所難免，其實人性都是自私自顧自憐自想，但如果不為自己設想難道是在等別人為你打點安排？伸出手臂用上手指按腳底為支點在身體範圍畫上一個圓周，都是各家在掃門前雪，因為管理別人瓦上霜是種冒犯，正如劇中那幀導火線的現代藝術圖畫被批評得體無完膚即時成為友誼考驗情感決裂的催化劑，倒不如留守蓋瓦天空抬舉自己貶低他人。

藝術何價是那些不認知藝術的人在討價還價議論紛紛的話題，在見利忘義見仁見智的現代社會用得上金錢去衡量外在一切，環境製造了逐利潮流而追棒者加劇加速這種拜金風氣，置身其中當然冷不防局勢轉逆已經是一發不可收拾，至少可以有資金能力去堆砌浮誇外表博取名聲從而獲得別人認同自我肯定，將洪潮溶入思想蝕入骨髓，積非成是來得理所當然，就是白色不只是白色而背後那孤寂的感觸是黑色非只是黑色所能道破。

究竟友情何價　人性何價　藝術何價　留待不重視價值的人去量想發掘玄機吧！

對變

近日在公司討論得最熱烘烘的話題，是部門的被迫搬遷，被迫逗留了四個半月的簇新辦公室搬回之前陳舊的寫字樓去。

辦公室工作沒有道理可言，有的是橫行強權與及虛偽政治，勝者憑藉其議價能力可以鵲巢鳩佔，我深信上司雖然極力抵抗卻始終不得不承認要敗陣下來，把抑壓心情貼在薄白的皮膚上，我們唯有在背後細意打聽，那位斗膽問上原由細節？

距離搬遷只有3天，我們仍不知道座位安排及圖則細節，共事有點心慌意亂地跟我談起來：「公司真是怪怪兮，到現在都唔知坐邊度，我有點擔心．．．」

我沒有興趣去關心她所擔心的是因為只要說服她摒除擔心，就不用去關心她所擔心，要別人卸下心頭大石我得用上截鐵橫釘的口吻：「知道坐邊度有什麼用，反正塵埃落定都改變不了什麼，倒不如隨機應變，知道不知道對整件事件發展根本分別不大。」我企圖去說服她那個心理障礙免得她胡思亂想牢騷胡發。

面對外在環境的變遷有太多的困惑，對於某些人來說資訊是會帶來安全感，即使事實是改變不了容納不下，依賴丁點兒的消息都足以平息思慮；只是歷盡如梳歲月的我有點漠不關心，有時候我反而不想去洞悉太多，將一切揭穿會盡顯醜惡面目，反而懵董渡日會過得心平氣和。

處身的周圍人事變化在所難免，對於自己的人生又願意付出多少的力量去尋求突破呢？花上廿年光陰建基在書本典籍上，我沒有受家庭環境的影響去步展我的學途，耗用了數十寒暑在事業打滾我來到現在進退兩難恩義難存的位置上，公式的作息行為模式已經支配了過去不能挽留的日子，而往後的時光又應否繼續打滾在這種了無生趣的刻板生活呢？

想改變現況但最大的難題是改變不了而且亦面對不了鐵証事實，而且根本不知怎樣做才能逃離這種生活，還有更可悲的是自己連該走的路向都不清不楚，好像生長在河邊的蘆葦孤草隨風擺動，意想脫離土地但又怕欠缺水土而死亡，亦不知逃離這個故鄉該往那兒旅居，只好終日看破日晴月缺垂頭繼續哭守下去。

宏願

被思念的感覺是很美好和浪漫的事，特別是自己被思念時是毫不知情而事後拆穿，特別是自己跟對象同時同刻地去思念對方，特別是思念的人正在思想著別的人，讓人知道世情不會因為一種相思而被兩地閒愁所能隔阻。

永遠都有想像之內是思念可以將時間倒流任由歷史重演重衍，回到相知的一點時間上好像將萬物凝結起來；然而思念卻又是浮游在掌握之外有太多不能隨意控制，在任何天地景物都能觸動心弦而喪失理智，陷溺於過去的有限時光有我無邊的思潮起伏。

當年復年月復月日復日的寸陰流走得無聲無息，面對生辰日子我漸漸忘卻原本我已浪費了枯萎秋色而變得徒勞無功，忘掉曾經許下宏願全無力實踐我會感慨自己無勇無謀，或許餘生所能預見的日子都是繼續沉淪在腐朽的記憶之中。

在密雲滿天的黃昏我意識著你們對我的惦念，堆在案頭的禮物賀卡甚至手機及電郵上的隻字片語，代表了儘管分離分隔，我依然被想念起來，特別是在這日子沒有被忘記得一乾二淨是你們對我的悸動厚愛。

然而我所思念的所願望的就如影隨形地繼續重覆展現在往後的日子，聲音苑容眼神體態動作全沒有被遺忘，我希望可以守候下去而不讓理智抹退停頓在過去的未來，因為那是確切在我人生出現過有你的人生一段，就算是獨自回憶回望回首都是甘甜的福氣。

作曲：Kay Chan　作詞：林夕　
明知 殘酷亦只可以面對
期望你 回望我 無疑更受罪
禮物無知 還在走的掛鐘
都似掛住心碎
還提示你與我
無限分鐘的過去
明知 懷舊換不到勇氣
然而若要 放下你 如行過赤地
何妨天真 想想 總有日可再一起
離別幾千天 當做嬉戲
如果等到的只得幽怨 也是我心願
如果可將光陰都扭轉 我未怕痠
如果可分享當初恩怨
也未怕又一次失戀
宏願是大到這樣細
再與你入戲院
流星假使比哭聲心軟
我笑著去許願
離開假使只因性格
性格任你選
奇蹟假使一生得一次
這晚讓我抱回這份暖
遙遙望見你回頭 怎算是遠
如宏願太過渺茫 不去預算
還好 仍然未捨得放棄
才明白我 會為愛 和時間競技
純如清水 只想 跟你又走到一起
承受些傷悲 也是福氣
如果等到的只得幽怨 也是我心願
如果可將光陰都扭轉 我未怕痠
如果可分享當初恩怨
也未怕又一次失戀
宏願是大到這樣細
再與你入戲院
流星假使比哭聲心軟
我笑著去許願
離開假使只因性格
性格任你選
奇蹟假使一生得一次
這晚讓我抱回這份暖
幻想 比心死 更熱暖
未管 新的衫 比昨日暖

不足

數字是微不足道，望著自助提款機前有我喃喃自語，然後取回提款咭推門離開。

真的只是幾個沒有掛在眉頭心上的數字，才會在今天被同事取笑之後到銀行查閱紀錄，唯有將數字轉換成錢幣才是金錢，顯露在電腦幕屏又或是列印在存款紙張上的都是陌生數字，冷冷的沒有質感所以真的沒有感覺。

在利息低微的世風下將數字堆砌成月結條文，揭示是收支平衡或是入不敷出，記錄了我過去的奢華生活又或是平淡歲月，收入永遠只得一項就支撐了月日的數十行現金交易檔案，反正每次去提取現金都會有銀紙吐伸出來，我懶理結存是什麼的幾個數字，因為無論是多是少都足以支持擁護我的生活，何以要去為此等小事翻閱追查數字真額？

那是人生達觀，窺伺流竄在中環銅鑼灣尖沙嘴披著大小式樣名牌的游離分子，將金錢貼在臉頰胸膛臂膀腰際腳踝之間，從來都是因為市場主導所以對價格毫無異議亦不會反思反省，用戶口的數字找換無從鑑證光鮮佩帶成為人生推動力，用華麗的外在去包裝寂寞昇平後的奷奷身影，藉著過剩的財力去肯定自我價值還得依靠博取別人注視的目光。

腦內刻記的幾個變幻無常數字我仍抱著懶惰的性格把它關在一個窗戶內，門外有很多高舉同一目的而不同出路在招搖試圖將數字重重疊疊，令人心跳心煩心動不已。

過期

其實之前已經發生過冰箱中有過期的可口可樂，今日望著這罐解暑佳品，滿不是味兒地盤算該如何處置？

上次是將整罐可樂奉獻給廁所來個掃除污穢，今次應否稀釋來個全身泡浴洗滌身心泥濘？無論如何，我都會想盡方法去將它的價值妥善發揮，物盡其用是在乎用家如何構思處理，企圖在它被送進廢物箱前，立下千秋功蹟才不枉曾經存在於世。

因為我無心的疏忽，引致飲料過了時限仍然待字閨中，相信它可能在我每次拉開冰箱門把時已經高呼入雲以吸引注意，但粗心大意的人目空一切，那會言聽計從而白白讓秋水依人垂老光陰。

就是為了彌補過去的錯失，我試圖用現在的時間去籌謀它的將來，我要它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我要它的價值得到更大迴響，我要它的等待獲取更高回報，我要它的委屈轉化成為更美回憶，所以陷入苦苦的思量當中，但對比它過去曾經所經歷的孤苦日子，我現在所承受的是微不足道。

望著空罐我微笑地感覺它的滿足，壯烈犧牲從而證明自我存世的價值，雖然自身亳無選擇權利但回看跟其他同類所經營的不一樣，信守那等待其實並不寂寞沮喪，因為錯過的人有日會得悉真相，無論那時已是殘花敗柳更是美人遲暮，終歸讓信息留傳而名頌千古。

我想著自己的期限，不斷地自圓其說地將限期作個有限調整，然後無限地去伸延用作期望然後斷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