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22日 星期五

戀戀

聽到飲泣聲音的時候我感到坐在我右邊的女仕身子微微傾側而位於她右邊的男朋友伸出左手將女友的肩膀往自己的胸懷拉過去,差不多同一時間我左邊的單身男子在半分鐘之內輾轉反側地換了幾個姿勢,我按捺情緒亦保持坐姿無聲無色。

那是一個以女性生命作骨幹的電影,關於人世間經歷的故事,如果我們沒有選擇降世及死亡的權利,我們卻可以挑選自己的生活方式 -- 至少在現今世代我們可以,前生我已經沒有記憶,以後的年代我還未有經歷,我可以面對選擇的就是在短暫的人生當中留下怎麼樣的痕跡。

如果活在世上是尋求真愛,愛過一次已能抵上一切,你的真愛出現了麼?我的真愛又在那裡?讓人可感受得到的愛究竟是什麼回事,我從來都不得而知。

三個迥異的年代造就女性獨特的人生,都讓觀眾感受到其實抉擇掌握在自己手裡,1936年的凜對於父母撮合的婚姻作出的反感及反抗,到出嫁日離家出走站在寺院時想起童年父母寵愛而改變主意,跟母親步回家中然後完成婚禮,是一個選擇。

六十年代,凜的大女兒薰深愛的丈夫車禍喪生,多年後依然未能釋懷,往廟會前經過溪草地望著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念起遠方的丈夫是否孤獨一人,二妹追問薰是否想過會另覓伴侶,薰用默言作答,是一個選擇。

凜的二女兒翠在工作爭取男女平等,面對男朋友的求婚而掙扎是否要將事業結束,口硬心軟敵不過自己的真實情感,是一個選擇。

1977年凜的三女兒翠在懷孕初期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難以負荷,仍然堅持將二女兒佳誕下來,想像大女兒奏拉著佳的小手認識這個龐大的世界,是一個選擇。

2009年的奏的事業感情來到谷底,參加凜的葬禮跟父親及二妹重遇,身懷六甲的奏重新認識生命,戰戰競競地懷著小生命仍然感到無助惶恐,最終將生命延續,是一個選擇。

從來沒有跟母親見過面的佳已為人母,眼中的孩子啟太總是最美好的,然而父親無意的傷害已經不打緊,因為瘡疤總要靠自己來克服,將罪咎放下才可以原諒別人,明白自己好好活著去將母親的生命活出來,積極地去面對一切,是一個選擇。

戀戀凡花,我卻是個懶懶凡人,是我的選擇。

2010年10月20日 星期三

夢迴

讀書時候教心理學的教授說過要我們特別注意自己在夢境當中的感受,那個是潛意識最真實的感受,清醒的時候我們用上理智壓抑情感,意識控制思想,處身在夢境之中表現最真實最解放的個性,所以在夢境中經歷刺激之下所產生的反應,才是我們釋放開來的情感,那是認識自己埋藏陰暗面重要一步,要了解自己或是更讓自己滿足快樂,首先要認識自己究竟渴求什麼追求什麼恐懼什麼。

所以我在意夢境內碰見的人與事,更意圖去留住虛幻世界帶給我的即時感覺,睡醒後會因為某些片段而令人半天神不守舍,因為有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想著什麼,還是以為什麼都不想就可以生活寫意。

還是深深記得午夜乍醒的那唯一一次,濕潤的汗水跟怦然的心跳令我感到自己仍在生存的狀態,因為那時仍戀世所以恐懼得被夢魘嚇醒瑟縮在冰冷的被窩中等待天亮,然而夢境沒有再出現我不知道站在現在的時間點上,我會否仍被死亡刺激蘇醒過來以四周的冰冷衝擊我暖和的身體,推入手術室仰見光管燈往後移我心平氣和,和平得連量度心跳的護士有點緊張。

用上夢境來補償現實無法可知的未來,我依舊希望夢境不要成真,至少我知道夢迴是我的淨土不受沾染,現實是我固守保護封閉。

2010年10月12日 星期二

放鬆

時間來到下午四時許,我從會議室返回寫子枱案頭,慣常地瞥見沒有新電郵的電子郵箱我沮喪地知道無所事是,沒有什麼東西打發時間又不能溜出辦公室購物去也,我待在椅子上伸出手按著滑鼠,透過電腦進入msn聊天室去了。

那是香港時間約凌晨十二時有C在線,討論範圍主要是對方的事業,大部份的人都喜歡訴說自己感受及發表個人偉論,我不欲多談近況,剛巧C的工作有點不順心,我扮演問題少女閒聊半個多小時。

結論可以說是因為個人自信心問題,C自入職新工作以來仍在習慣環境,她卻滿介意自覺比以前少點男性化,其實缺少男性硬朗性格沒有什麼不妥,都是因為她過份地去界定男女標準而要將自己改變過來,做個最基本的自己並無問題,問題是強裝出來的男性化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堂堂女兒之身少點男性化都不成罪過,罪過是為什麼女子的硬朗要稱為男性化,稍為軟弱依賴又有何不對?

說到底男性是否一定要硬朗而女性又是否一定要溫柔,再強的巨人都會有倒下的一天,再軟弱受欺凌的孤小都會有站起來的一日,物極必反凡事都會有兩面,只是但凡表現強悍態度強硬的人自持擁有優勢,此長而彼消以為佔盡先機,拉緊的精神狀驅使神經衰弱,其實以柔制剛都可以獲得勝利,偶爾放鬆確能更加認識自己,才會令人明白究竟可以達成什麼。

擺出的形象敵不過自我的真面目,與其因為外在環境因素而刻意改變自己泯滅心性,不如赤裸裸地面對自己想想怎樣的行為思想個性才令自己輕鬆過活,善待自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做回一個最真實的自己,不為旁人謀幸福亦不虎視別人攻心計,快樂其實已經掌握在手裡。

2010年10月10日 星期日

起程

年少時候虛榮心作祟,頭幾次出差確有身輕如燕飄飄然,日子久了身心疲累,整整全年差不多三個月不在香港,離開回來共廿多次,唯一的安慰是在外地時完成工作之後的放工時間是屬於自己,而留港的時候無論上班下班都是工作,倦鳥未迷途早已知返,厭棄那腳不觸地的虛無感覺。

拖著不願意在星期天清早七時起床的身體倖然離開家門,微亮的天空佈滿灰雲侷促的空氣下我悶鬱地呼吸,一個人的途上並沒有令人變得清醒,反而因為不情願的心情而變得晦暗下來,連早餐都沒有心情嚥下就勉強自己登上客機。

時間是早上十時零五分,飛機轆滑出跑道,劃出一條路徑將天上人間分割,地上的人掛念天上的陽光浮雲,天上的遊人附視大地的草木林蔭,就這樣開展十六小時的征途。

起程時的香港步入正午,飛機太陽競賽分秒必爭,距離如果是時間乘上速度,引擎抗衡地球自轉的速度,依靠時差可謂佔領風騷,假如飛機航行的速度跟地球擺動的轉速是等同,即是說我的落腳點該是跟原地點同時同分,然而在接近黃昏的時候才抵達轉機機場,天幕上的昏黃比起我渾沌的紅眼一樣迷糊。

縮卧在狹小的坐位上呆看娛樂節目,機組人員按照節目程序及作息幫助遊子調較時差,盡量令自己耗損意志折磨身體,都不過是希望在晚上八時半抵達都柏林酒店的時候,會忘我地進入夢鄉,忘記旅途的勞累,忘懷迎接需要工作的明天。

2010年10月6日 星期三

犯賤

理論上朋友俾面為我慶祝生日請我食飯,我應該留情說話避重就輕,至少懶理憎面都要看看佛面,別人出錢出力換來我涼薄的對待確屬無情。

然而我想,是否真的是我無情抑或是對方犯賤?

現今社會追求自我感受而漠視旁人,行事以自身出發點為大前題,無論造成多大的傷害自招嚴重後果都可置之不理,滿足一己一時之私慾更可放下自尊道德,男人的可以自命風流偷香鬼混,女人可以紅杏出牆背漢偷歡,尋求男女平等的其中一個環節就是雖然已有家室有子女,仍可以在思想上行動上尋花問柳。

我會用「賤格的姣婆」來形容今晚被我責難的朋友,沒有自愛更無尊嚴,十萬里外有每天都打電話給她慰問的丈夫,近在咫尺有剛領有兒童身份證的女兒,依然惦念幾年前認識居住在新加坡的老外舊同事,即使對方有固定女朋友,即使別人對她冷冷回應甚至不聞不問,仍然不時挑釁發放短訊或電郵,我不認為對方在遠遠小島得悉她跟素未謀面的我倆吃飯那種雞毛蒜皮的消息會感到多大無聊,我卻為著對方空洞的內容感到無味與低能。

可否愛得有些尊嚴,給自己負點責任?那愛不是施恩亦不是乞討,咬著不放的騷擾是種罪孽,放下別人還自己一個逃生機會可以嗎?

之後又扯到公司另一個高層適逢與太太分隔兩地,V慫恿G去主動接近及約會高管不但可以消解情感的寂寞更能鞏固在公司的地位而免受攻擊,當頭棒喝破壞兩個家庭的作惡必有果報,世界的男人是否已經絕種到連已有家室的人都不放過,都是胡亂找個方便的男人發洩一下罷了,這種連自己情感情慾都不能自控的人跟動物有何分別,道德淪落到如斯地步是否眼前個人利益掩蓋一切更難理會別人感受?

那是我今年最不開心的生日晚餐,難以下嚥而且鬱氣難平,鬧人痛快我一時興起連珠炮發,望著對方微濕的雙眼我稍為收口,自知根本問題非我能力所扭轉拆解,一切還看她個人造化以及她與獵物的因緣。

2010年10月5日 星期二

適應

嚴格來說,在我新公司的第九個工作天的下午,電子郵箱傳出我會在星期天往外地工幹的訊息,我覺得一切來得很快。

下屬A轉職到這個新成立的部門差不多半年,早在我空降到這個部門的第一個星期,他曾向我提及我們一起到北美其中一個辦公室受訓,是他對這工作期待的事情,所以當我收到關於遠赴愛爾蘭的消息,沒有即時跟A提及,等到確定機票及預約住宿安排安頓之後,才粉飾砌辭美名工幹的目的,為了不想讓別人失望,更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而抹煞他人的學習培訓機會。

依然需要多一點時間適應環境,快速的節奏須要急步走上,我自知是位心急而缺乏耐性的人,即使遙遠的上司正值放產假,我的報告及提問促成這個晚上半小時的電話交流,始終我不可以在目標浮游的狀態下工作,假若遲早都要面對的事情早晚都要完成的任務,我選擇早早讓我明暸從而插手跟進。

為了躲避擾人的鄰居我盡量早點離開家門,通常八時四十五分到達中環港鐵站,沒有在家中吃早餐就得排隊買麵包,位位消費者列隊有序緩緩步前,走在一列列新鮮出爐的麵包面前,選擇一天第一道的餐食,然後再往前走到收銀機前拍卡結帳,離開餅店踏在損爛斑斑的街道上,行人如鰂穿梭往返,接觸空氣疾勁在身體兩旁流過,我仍在適應過份的速度製造我的喘息,停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前,我有點患得患失的感覺。

或者有些時候事情來得太快,令人措手未及,只是細水長流,卻會帶來錐心之痛,循序漸進不慍不火的節奏需要時間磨合整理。

枯木

舊公司的新一輪裁員潮已經開始,上星期假期前送走了6位仁兄,今次又不知有幾位劫數難逃。

肆言慶幸老早尋獲新工作而脫離苦海,我的慶幸成為別人眼中的涼薄,經歷過裁員的我理應處之泰然,但對於被波及的舊同事有點未能釋懷,雖則此所企業工作猶如雞肋之無味,但被勸喻離開始終都令人不甚愉快。

曾經說過汝等離職的舊同事並不是真心真意去關心這所枯木的發展,大多數人抱著「放長雙眼睇你點死」的心態去搜尋那公司的最新消息,可是犧牲最基層的大眾根本無濟於事,假如將無能的COO裁走可抵上十個八個基層員工的開支,又或者將擦鞋善辯的IT首腦切除理可減省四、五位員工的薪資,不過厚面皮的在位者又怎會反省己過,矛頭遙指等待法落的一天。

部門即將正式解散,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假如不可撥亂反正,離開不失為解決的方法,反正留低不但令人退步,更是浪費時間,為著明天裝備上路,乃得笑看未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