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

自覺工作上的態度是十分強硬而且傲慢，說話的語氣從不收歛讓步，從一開始我知道遊戲的方法依靠堅持才能進行，因為多一事就要令對方多做一事，然而論商言商我顧及產品需要，一切可行的方案都會驅使共事付予實行。

功利主義的社會著重表面粉飾，捷徑堆砌表面而逃避實幹工序，科技方便工作也令腦袋變得懶散，工作已經不是因為經營需要反而變成個人喜好取捨，雖然要求可行但因為難度艱巨更縑步驟繁複唯有說服用家放棄念頭，解釋愈多愈令燥狂的我滿不耐煩。

擺出一副絕不好惹的姿勢四處燃燒火頭，同事們都對我恭恭敬敬，依舊狂傲直言但徘徊在我案頭的人絡繹不絕，我不介意別人套取資料或者詢問建議，因為資訊可以累積但思考方法卻不可能傳授，任由別人將我的說話向其他人用上另一種聲調語氣播放多數次，站在公司發展立場來說，我並不介意別人用我的資料去包裝自己，要深入探討內裡玄機，依靠是分析精細觀察入微貫徹態度立論確切。

跟資訊部的同事打趣地問：為什麼驕橫態度如我，你們依然走過來問上連串問題？心想假若我能善待他人，可能會更加忙碌百倍以作招呼垂詢，如此一來助長我繼續狂妄自視，擊退旁人以求專心行事。

其實當自己工作的時候，我自比自己是一件商品，首要了解自身價值與處身位置，尤其是每被重視的時候，我會包裝厚厚外殼用以製造擋箭牌懶理百毒襲侵，心無所懼地堅持自己所思所想，行駛認為正確的事情而據理力爭，或者工作對我來說已經不單只是用來填口或維持生計的技倆。

雖然懷抱在心中的火已經不如以往高揚，餘溫仍然盤旋不息，能夠道出應該說的話，動氣蓋天惹火繚原又何妨。

記憶

記得高中時修讀生物科最有興趣的兩個範圍是繁殖及神經系統，前者解釋人類世世繁衍的過程，性別並不單單依賴精子的X或Y的染色體，果然是男女雙方都有責任。

至於神經系統，解釋了為什麼矮小的人思想會比高人的快捷迅速，腦細胞沒有更新能力，死了一顆就沒法取替，發掘腦袋潛能以求騰出更多空間，我曾經練習過目不忘的本領要學懂用聲音、文字或圖案去記載不同的事情，歷久的幕幕足以令人重嘗新鮮的感覺。

要明白記憶是如何偉大並不容易，特別是常人都會將傷感的事情詺記在心，幾回想過快樂的時光？其實快樂的時間並不是過得特別快，而是我們不珍惜而已，假若幸福被認為來得必然而且更是應份，錯失的又豈只是回憶。

九十九龍介曾經說過：「人不是經常會忘記之前發生的或很早以前發生的事(嗎)，比方說，自己心儀對象的容貌或名字，或是對話的內容，共度過的快樂時光之類的，但是如果真正地偶然遇上那個人的話，自然就會開心地笑起來，人會記得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的，要問為什麼會這樣的話……被誰愛過或愛過誰的記憶，最純粹的記憶會保留在大腦最深處的一個叫做邊緣系統的地方，一生都不會忘記，所以是忘不掉的……」

或者你我都曾經成為令別人心動的人，又可能將另一位埋葬在腦海邊緣岸上的空隙之中，更曾有他人成為你惦念或諻恐視為接受的對象，忠於自己的記憶就能尋回歷歷在目的感覺，雖然時光已經流走旁人已經不再，存在中有你自己對自己的確認，就令你的記憶變得更加實在。

感謝曾經讓我感動過的人，至少令我知道原來我依然對你們有感覺，至少讓我知道原來我是有感覺的。

熨衣

有次跟朋友們談及各種家務，身邊的位位不約而同地討厭熨衣服，男的寧願購買免熨質地的裇衫，女的更情願避免羅置裇衫質地的襯衣，對比抺地要用上氣力地扭乾地拖或地布，手太小的我會選擇熨直衣裳，聽說熨衫所消耗的熱量不比跑步者少，只是將衣服壓成貼服而瀟灑的樣子確實自有一番微妙功夫的。

有時候分析選買新衣的衝動究竟是在乎貪新的感覺，抑或是鍾愛那筆直的儀表？儘管差不多所有新衣服我都會洗滌過才穿在身上，清洗之後難以完全還原當初見面的神態，我依然在意挺身的外表軀殼；當衣衫展覽在櫥窗陳列任人憑弔的時候，稍為有人經過的時候立即施展出最撩人的騷味吸引注目，任由陌生人撥弄撫摸拉高扯低，為盼得伯樂垂青等待一登龍門的滋味。

從來都不喜愛一早梳洗完畢後怱怱急趕熨衫返工，討厭蒸氣附在織布氣孔當中製造煙幕來黏附皮膚咬死不放，可是若果星期日因為私務過忙而不能將整星期的衣服熨畢，我唯有依靠臨渴掘井以及即興直覺去決定外表的去向，因為厭倦來來去去都穿著免熨的黑衣，所以有幾次雖然知道時間有限仍然飛快地將皺紋密佈的衣服擺在熨衫板上掙扎一輪，然後草草掛在身上。

想像春色走近不遠的日子換出斑斕服飾對抗沉悶心情，將身體掩飾在梗直的外表之中我希望能做到表裡如一，或許潤飾表面可以建立良好關係增進溝通，依舊我行我素拒絕張張偽善面孔，我真的不需要別人對待和好或者刻意遷就，只要將我摒置一旁使人清靜無為就能讓我心境平和，那已經會是很好的了。

冬寒

冰火天氣令人難以適應，儘管天文臺老早預發寒流警報，到市區氣溫急跌到九度的時候，心理準備充足但發覺事實來臨真是很難接受，特別是新春佳節應該是熱熱鬧鬧，蕭瑟的北風迎面撲來殊不好受，將自己困守在家中看著重重覆覆口號式的賀年廣告，我的雙腿屈捲在沙發坐位上，努力地用手磨擦腳背，感到冰涼硬直的腳板有點酸軟痳痺。

打發時間到晚間新聞播完之後，懶理天氣報告知道不會帶來意外消息，掙扎了幾回才願意鬆衣解褲沐浴更衣，從來都討厭盛夏的濕熱但處身在嚴殺的冬日，心情忐忑殘忍讓自己進行下水禮前，上衣穿過頸項往頭頂拉去的一剎，肌肉僵硬得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來，深呼吸才將毛衣從頭拉出，亂髮受靜電的牽引胡鬧在臉龐黏摸，顫抖的雙手無暇理會旁枝但求專心跳入湯水當中。

理性上控制水溫不能燙灼肌膚，置身在煙霧之中不願清醒起來，到達歸期捨別浴水用毛巾暖暖將身子圍繞，抖擻精神快捷將衣服附上，吐出暖暖口氣寫在鏡前有不甚清晰的自己掩掩揚揚。

最怕用暖和身驅去為被窩加溫，曾經想過用燙斗或風筒來將被子調較溫度，最終都縑麻煩沒有實施起來，將剛被溶化放軟的雙腳放在無情的被褥上能挑起感覺，身子壓在床鋪仿如置身冰屋，我祈求時間流走快些可以換取血液流動釋放微暖照遍四周。

漸亮的天空透入眼簾時針指向六時三十五分，硬直地躺在床褥上被深藍色的羽絨被子圍住，清醒的腦筋被寒冷的空氣進攻不放，我依然眷戀被我體溫烘熱的空間而不想起床，放假的心情纏繞不散但無奈時限轉眼臨近，捨不得高床軟臥仍抱著萬般不願，都要為著五斗米來折腰起床，現實確是殘酷可悲。

習俗

童年時看著成人辦年節只不過是大伙兒幹相同事宜，進入社會工作後自感農曆年是個可以享有假期的日子，客觀來看地球依然轉動如常太陽昇起掩在霧雲身後，月亮看不到樹椏凋零卻感到衛星火箭漸漸步近，濃厚的春曉氣氛鎖住香江的寸寸光陰，節日不過是人類自製出來的把戲而已。

母親在我的小時候會按照傳統習俗給我們準備新衣，由於家中姐姐兄弟眾多，可以獲得簇新的衣裳只會在冬季才能如願，但總算是齊齊整整全體渡歲，不過開心的時間儘管很多但只要其中一年有些稍為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過，就可以將之前的記憶抹煞亦令未來摸黑。

還有母親會給我們柚子葉備用於除夕夜的最後一缸浴水之中，現在家人四散居住，當然不能每位照料週到，遠在加拿大定居的弟弟最感受不到這份心意，而獲得這份心思的我卻錯過了良辰，已經不只一次在凌晨過後才抵踏家門，來到新年初一的時份唯有丟棄葉子，如往常的淋浴程序換上陳舊睡衣。

新衣來的容易了所以更加珍惜舊有溫存，雖然很多的習俗已經沒有心情遵守，既不會奉行守齋亦會沐浴洗頭掃地，假期給予我最大的力量是可以好好躺在床上懶惰幾番，讓想念的人找不到自己讓討厭的人遠離，乍睡還醒之間分不清那回是事實那回是夢境。

人生有幾多個十年？完結了我的丁運十年開展另一個段落，我知道我需要更大的生存意志去負擔往後日子，也許人生最精彩最窩心的地方，在乎過程中出現的種種望外，無永休止地學習應變享受箇中真諦，還會珍惜每一天餘下光陰，記錄我曾經存在這片土地的足跡。

碎紙

想像沒有碎紙機面世之前
我用指尖騰出紙張
放在燁燙上面感到熱力上升
終至無力放手
猶如結束感情關係　
跌落幽谷被火海焚毀
傳來一陣燒香味道
紙煙裊裊　灰燼點點

然後你的雙眼跟我說
沒有牽掛　更無記念
我會長大　你會離去
肉身被按鈕放入焚化爐的一刻
我毫無知覺

我用指尖騰出紙張
放在腳踝前的碎紙機偵察
叱吒壓破滾筒推下
急不及待放手
沒有關係可以了結
處身在塵網繼續存活
留下一絲氣息呼吸
通訊斷斷　餘音杳杳

觀禮

霧雲連綿的二月周末空氣充塞著溼潤的雨水，立春一到頓成春天景象，烏雲捲起冷風刮來橫雨閃出，吃過韓製烏冬及青瓜餃子之後攤臥在奶白色的沙發上，側著身子斜看電視機中午播放的日本電影「藉著雨點說愛你」，應景之餘不失寫意。

明知只消逗留多十五分鐘就可以看畢全劇，我卻匆促地穿上便服關掉電視踏上計程車，心頭是有點不願意但承諾過的事情必須辦妥，況且是別人的人生大事更會盡量配合。

觀禮的地點是尖沙嘴漆咸道南的一座天主教堂，聽說那位相識三個月的同事是天主教徒，因此就算新娘子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都可以在教堂舉行婚禮，可能是下雨天的原因所以前一批的婚禮有點延誤，等待入場的時候我想像秋穗巧看著澪子的日記換上另一個角度陳述來龍去脈會是什麼回事。

跟同事寒暄過後選擇在右邊的一行坐在中間的位置，司儀中英對照介紹意大利藉神父出場，站在我身旁那位身高六呎二吋的同事問我的宗教，開玩笑地回答「睡覺算不算」，嗤鼻傻笑抱著相同感受，餘下的時間我的軀體留下但精神緲緲出竅，眼光落在粉紅色紙張上印下段段黑色字體，牧師一句唸起席間全體回應，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奉著同一個宗教真心去讀出文字，更無從計算有幾多人是因為為了出席面前一個認識的人的婚禮違背思想吐出字眼。

宗教滲入種種儀式無論生榮死葬都彌漫著宣道的思想，頌讀經文跟隔鄰的同事恣笑男尊女卑的思想原來不是東方的傳統，西方宗教神話老早已經說出女人不過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所以要依附男人而生長，也許婚姻確是人生的獨特階段而婚禮又是個吸引的儀式，可以將堆堆路人蓋在同一個圓拱型建築物之內，共同去行一樣的事唸同樣的話，為著只不過是人情而已。

聽著沒有宗教背景的新娘讀出的誓詞，看著她對著神父的提答講出標準答案，相信她確是愛得十分偉大，只是我分不清楚究竟應該感到光榮還是沾污，就彷似下午五時半離開教堂時地上佈滿大小不一積水遍遍難分清俗，雨已經停下但路上低窪處處，涼風吹過點滴落在衣襟，江湖世事身不由己的事情已經太多，風吹雨掉令人更見沉重。

味精

自少刻意摒棄節日觀念，團年的活動我寧願做個跟隨者，撇開家人的除夕餐聚之外，今年跟兩位術數老師吃晚飯，上星期是新老師而這晚是舊老師，兩師兄弟沒有碰面的機緣，我知道我的面容沒有作出引線，嚐了不同的菜式背負共同的心思，當中包括刺探功力增進聯誼建立關係表達尊敬及答謝教導的表現而已。

因此我會討厭我自己，因為我並不可以隨時隨地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因為表達尊敬拉攏關係所以喧嘩過後更覺悲涼，因為我太過自我中心所以常常用自己主觀思想去鑽研事情，因為我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不知覺地開罪別人，說到底都是因為我偏執地擺脫形式卻更受到種種形式無形對待，自己的心眼看得愈細將問題放得更大。

或者一切情緒起伏都是賴於味精菜式令人口渴難擋，清水灌腸依舊無法洗刷殘積，更何堪農曆年後各餐聚餐，還是準備消化藥片解散點點殘愁。

公私

經濟日報行政人員系列的標題是【新鮮人拖得就拖 辣慶老闆　完美時間管理 上位快人一步】指出職場上的通病以及升職招數，雖然客觀但流於絕情，放在港式企業管理可能仍然可以通用無阻，套在外資跨國王國應該難成氣候。

中午看到彭博網站消息指出，美國銀行今年派發給銀行家的花紅平均數為四十萬美元，儘管去年金融海嘯帶來營運壓力，薪資花紅福利依然沒有跟著負面消息壓下，懶理是納稅人或是政府再發行債券去填補黑洞，金融才俊依然是有市有價而且更是價高者得，完美的時間管理並不是追趕到幾多個死線完成幾多個計劃，而是你能夠幫助公司在如斯虛擬的商業市場賺幾多桶金回來，莫說要銀行家就算是說服後勤者去奉行此等上位招式都是天荒夜談，理論很多時都是空泛無用。

要謝絕工作時間防止處理私人事務根本是不切實際，雖然文章報導文職人員放在互聯網瀏覽時間若佔全部工作時間的百份之九，我深信真正的數字遠高此數，再者不用瀏覽互聯網尚有其他事情忙著如去大廈樓下吸煙、到廁所打瞌睡、在會議室坐大脾、於茶水間飲下午茶、坐在座位發白日夢，甚至可以鎖上房門塗指甲，講求成果的世界並不是計算員工廢呆了幾多個鐘頭，而是生產出來的是什麼樣的垃圾，好的垃圾可以被循環再用，壞的廢物隨即棄置，可是常人總以為呆站桌子的人最為勤力，任你佇候天明換來虛體殘妝，演扮工作辛勞滿足門外漢都是為了騙取兩餐一宿的收支平均。

職場從來不是一個旨在讓人學習的地方，如果你在工作上獲得意外的知識那其實是你賺取薪金以外的花紅，站駐在崗位是為著對公司作出貢獻，利用你的本錢為機構賺取更多的利益，無論那些是可以量化或是無形的好處，都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不過我真的很討厭是那個msn即時聊天跟講電話沒有分別，試過有下屬在工作時間同時開了5個聊天視窗佔據整個電腦屏幕而無心工作，逐下令在工作時間不可以玩弄聊天功能，還是如舊公司奉行摩根史丹利的規條謝絕所有對外通訊，要魔高一杖唯有付上金錢申請手機上網，在閒暇當中充實時間。

說到底，工作不是在乎你花了多少時間，乃在乎你花了多少心血腦力口才能力作出貢獻，時間運用速度比別人強是個人效率問題，只要駕馭得到而且能夠做出令人滿意的效果，何用下下計算分秒算盡，讓無聊厭倦的職務帶來一絲私人空間，久延殘喘之下方可成就公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