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8日 星期三

小姐

假期終於在寒暖交替的日子中流走,因為病魔纏身推掉幾個約會,病情隨著溫度起落而變化,凛凛冷風捲起時我咳得更見嚴重,病情終於遏止不了而洐生初期感冒的病徵,衝破了免疫能力的第一道防線鼻水開始堵塞呼吸要道,好不容易等到公眾假期完結,西式醫務所開門營業的中午,午飯前我完成了診斷過程,然後走到中環威靈頓街的一所高級車仔麵用膳。

雖然自醫務所趕過來,我仍不是最遲到達的人,點了個價值八十元的兩餸車仔麵午餐,加入C正在談起她跟男友R的台北旅行的話題,事先我們都明暸這會是個充斥火藥的遊蹤,事後發現原來我們估錯因為只有C板著黑口黑面對著無力反抗的R,濕水的炮竹永遠濺不出火種出來。

沒有留意P是何時進入餐廳,注意力全集中在C憶述她們在其中一個還沒吃晚餐的晚上,硬要花了3個小時排隊及製作的一張手繪,然後取笑R像某過氣的搖滾老樂手,之後還有C妹妹預先要求要C幫她買4對鞋子的提運重責,結果是R要幫C沿途提取所有買給她家人的禮物,因為C沒有攜帶購物袋,因為C的行李箱比較細小,所以有賴R的得力才不負眾望將C家人的寄望帶回香港,差不多都要將整個台北市搬到香港過來。

沿威靈頓街步往公司途中,P說從來都沒有想像得到平時對朋友千依百順的C可以是如此「小姐」,我沒有和應半句卻獨自在想究竟C行為背後隱藏著什麼心理,我知道C沒有向我們炫耀的機心和必要,或者她對著自己最重視的人會展示出她最真實的面孔,而平常我們日常所接觸的C,用著最平常最客氣的方式跟我們建立的情誼,根本不能跟親密男朋友相比,以致對愈親愛的人要求愈多,留難對方得多才知悉對方對自己的愛究竟有多深厚,令愛她的人去愛她愛的東西,去幫她玉成壯舉完成使命,透過種種要求才可以釐定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因為對方的不情願對方的難堪以及自己的無理行為,才可以肯定自己的價值。

所以,C仍是那個我認識的C,那個對自己沒有信心的C。

2011年12月18日 星期日

握手

我記得有過這一幕:他站在山路充滿泥濘的前頭用雙手將女同學們逐一扶送過對面,當我靠在他的面前,他拋下一句讓我自己走過去,目送我自力地安全抵達,他繼續幫助其他女生慢慢踏著石頭避過泥水,然後我們一群人跟著老師上路實地考察。

今天走在乾乾的沙泥路,我沒有注意路面崎嶇不平,因為已經習慣走這樣的山路,風急路斜鞋子擦在鬆散的泥塵路很易滑倒,我們都各自叮囑自己小心行差踏錯以防滾進草叢下。

山路蜿蜒曲折拉上抽下,來到一個交匯點須要由低處的草地爬上沙路的時候,有只光亮的手放在我的眼前,我伸出右手接受他人的善意,愈是要借力往上爬我將重心壓得更低,對方將手收得更緊,更顯得我的手太小而被完全扭曲,他的手好像很大更是很有力量地握得我的小手更實,那幾秒的時間我感到單手疼痛,還要在到達沙路時多謝對方幫忙,鬆開的手還感到有點痛時,他已經繼續走在我的前頭,完全沒有理會我身後位位黑影的隨行者。

如果是從前的我,可能我會告訴對方我自己可以應付下來而令他人將玉掌收回,只是今天腦海湧出的並不是我個人的意願或是自我能力的肯定問題,而是對方的善意幫助會否被倔強的我傷害,所以那只來得突然的手讓我思考半秒而作出決定;過去我會過份地保護自己而不自覺地傷害自己,如今亦非因為要接受別人的幫忙而企圖得到什麼好處,或者時間改變了某些價值問題及觀念,我不會以為接觸伸出來的援手就當是什麼一回事,我只是懷著對他人的好心作出一個善意的反應,因為站在前面幫助我的人,並非一個了解我為人的人。

不過,我知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而疼痛的手休息片刻已經不再感到痛楚,而路依然是一段接一段,讓我走在他的前面,勇敢地踏步向前了。

2011年12月14日 星期三

目的

關於計劃旅行,從來都是一絲不荀務求防止臨時出錯製造混亂難倒我的應變能力,以為將旅遊目的地的資料搜查清楚到天氣預告網站計劃走訪景點次序就是天地人合一的完美設定,以為資料準確帶來沒有驚喜的結果我就會稱心滿意。

沒有熣燦的電力燈光,我享受黑暗中的迷離氣氛卻把持唯一目的,一心拍下整個日本中部之旅唯一一個鄉間地方的滿天星斗及古舊民房的晚燈意境,冷不防電視臺同日到白川鄉拍攝劇集,我唯一一個留在世界文化遺跡的晚上被水銀燈照射了半邊白晝的天空,頓感索然無味。

樹立的腳架上那部全片幅的相機鏡頭指向最密集的幾間三角型的房屋,從中午到黃昏拉在鏡頭的遠或近或偏移左與右,我的心跟眼睛同時鎖在同一目標,當目標的光線分佈變得模糊一片,我帶著幾分氣憤千分失望萬分自嘆倒楣,望著眼前畫面不懂如何應對。

T:「拍不成屋舍的景色 不如拍攝隧道及山景的夜色都不錯 車子滑行進出穿梭都是很好看的」其實他一開始就是拍這樣的光景,所以無須變改。
我:「來白川鄉拍隧道山景怎樣也說不靈 要拍如此的景色不須來到這裡 來這裡就要拍最具特式的景點」我執著地堅持蒞臨拍攝對像不想因外在環境而更改。

我知道T是想安慰心生不忿的我轉移視線發掘另類題材,隨機應變的人若拍不了特色景點理應可以作另外的意外發現,我不曉得是我真的一成不變抑或是過份堅守信念,但板著口面將腳架轉往山巒,按下快門拍了一幀不滿意的作品,然後收拾隨身物品。

期間T補上幾句,大意都是勸我隨心一點,面前景色帶給自己何種感覺就要好好享受及將它拍下等等,聽著我更覺得要盡早離開,離開這幕令人掃興的場地。

或者,白川鄉希望我會再次為它停留,然而下次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又不知是那一位。

好奇

是我主動地跟兩個香港來日本旅行的人先攀談,然後我發覺我又先行離開,各行各路式萍水相逢的短暫緣份,好讓我再一次認識自己。

觀景臺上日照時間長短對於沒有帶手錶習慣亦將隨身的流動電話和黑莓機留在民宿的我來說,簡直是不知時日,沒有古代人觀天話時的本領,我反而渡過得更加優悠,沒有了時間觀念的世界變得靜止,仿似俗世紛擾牽連不上。

我繼續享受一個人的沉默,沉默偶然被一堆堆追趕時間的旅客拍下到此一遊照片的喧嘩打破,霸據了觀景臺的左方位置,卻不知何時何份來了另一枝腳架擺在觀景臺的右方,兩個亞洲人談論幾番,卻因音浪太輕距離太遠加上我又無心竊聽而沒有理會。

當D站在兩張腳架之間拍攝山下遠景的時候,用廣東話大聲告訴對方他的手機感應到wifi訊號接收,就出賣了他們是香港人的身份,我亦懶得掩飾,走過去跟他們聊天,對於新相識的陌生人我總是帶著好奇,談了很多問了很多更加學習了一些攝影知識,兩男一女的組合兩枝腳架兩個計時器記錄了白川鄉的白晝黃昏及黑夜。

飯後因應D的提問留下fb的電郵地址,我卻沒有問他們拿取聯絡的方法,熱情會隨著腸飽胃暖的漸漸消散,滿足口腹亦填密好奇心,我會過回獨自上路的生活,之後那天雖然再見多三回,都滅熄了交談的衝動,畢竟出現過的風景與人物,隨著時間慢慢飄遠,繼續讓人不知時日。

只有

對於自己對攝影的投入和熱情,我會有點感到難以解釋,情況如中毒已經太深而不可原諒,那種改變了自己性情而將鏡前的那個影像的我變成另外一個個體,有點力不從心滿感不實在的,情況或者跟初認識的戀人一樣,愈想探究愈見迷惘更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失去自主。

為了把握冬日日照短的寸寸光輝,我會不嫌走路來回幾次同一條路去捕捉街景之後到美術館消閒,即使行畢美術館餘輝猶在照灑大地,我自滿地望著藍天,第三次重覆走同一條路,經過之前曾經到訪過的地方,讓酸酸的腳跟拖著疲累的身體,走回舊地卻頭也不回,哼著廣東流行歌曲橫行直過。

來到這天重覆著相似的經歷,午飯前花了氣力爬上斜路背負數磅重的相機鏡頭及腳架,由於背光的關係,我連拿出相機的機心都沒有,還以為將力氣留在觀景臺唯一一間開門的食店內,只是老闆今天卻只接待旅行團,無功而還亦可預知我沒有能力可以捱到黑夜,決定下山覓食去了。

午飯滿足了腸胃,但風吹草動加上明天那段下雨的天氣預告,逼著身軀步行己經走過一次的水泥鋪蓋的行人路,反地心吸力往上艱辛地爬行,那才只不過是下午兩時左右,到達觀景臺時,白雲藍天交織出仿如明信片的風景畫,然而光源依然是背向屋舍直射鏡頭,我顧不得效果美醜都要先拍照免得突然的寒風橫雨壞我事端。

然後厚雲沖散而藍天繼續湧現,氣煞的我決定將餘下的時光留守在觀景臺一帶直至天黑為止,對於過份善於運用時間一切講求效益的我來說,這決定有點沒有理智,只有攝影可以令我甘心地等待,自願地期盼未知陰晴的未來,無怨地去改變自己的思想價值去成全一個充滿變數的執著,即使無所事事蠻浪費時間更加要獨自一人困在小小的觀景臺這個寒冷的空間,我沒有多想就將自己留下來,計劃靜靜地坐在這裡渡過三、四個小時。

事後想起,那數個小時我究竟想念著誰,思考過什麼的問題,理解過那些道理,我沒有多大記憶,我知道那悠閒的時間逐秒流走得很快,投入相機調較及實驗之中,忘記別人亦可忘掉自己。

2011年12月11日 星期日

楓寓

還沒有啓程去日本前朋友B勸我不要去香嵐溪追趕未期的楓葉,我沒有多理會意見照樣跟心意行事,花錢花時間正值驕陽豔麗的早上,樹叢中落魄斷魂的樹椏旁有瘦削的紅葉零星散落,隨著疾勁的寒風不堪打擊徐徐飄落,猶如外強中乾的勇者抵受風霜垂死掙扎。

用上幾小時遊畢香嵐溪,我坐在巴士站旁的石壆邊等車邊看著對面馬路光禿禿的樹椏夾著黃橙色的紅葉,忽萌其中寓意然後湧來感慨,時間這回事很奇怪,配對得洽當和準確就會水到渠成,錯失的就仿似永遠追不回來,看著面前的這張圖畫,想像數星期前漫天準是鋪著暄麗的紅葉,而當其他的大多數紅葉被強風吹乾枯萎之時,之前未有轉色的楓樹那稍後的發功,轉出了我面前的光景,時間沒有留住景色,卻告誡看風景的人,我們從來都不能讓時光倒流。

大抵成長階段普遍人跟隨著千篇定律去尋求自家生活,我走出那段路回頭再望,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時間可以讓我們再一次選擇,選擇顏色選擇葉落期限選擇歸根地點終究會變成那個模樣,浪費時間在沒有開花結果的人的年華,又或是心儀對像跟別人相宿相棲,時間作弄時機錯失,跟認識的人繼續認識抑或是跟別人斷絕往還,我只知道好多事情並不是一廂情願可以獲得一個自以為是的所謂稱心結果,無力挽救的事宜太多而逼不得已的情況又過火,可以悲觀地接受不願意的結果而令自己更堅強地去面對景況,慨歎不能改變的時間流走到這個田地,追悔追憶有點徒然。

如果對於某人某事仍痴想可以將時光逆轉從而趁機改動,或許我們現在可以做的就是如何在處身這點時間上,作出最妥善的決定,制肘太多局限更大沒有完美的決定方案,有的只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對自己及別人的埋怨減少,免得落寞幾番暗獨後悔。

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最高

事先張揚的事件是香港公司的最高負責人已經丕顯我本年度的花紅金額及明年月薪的加幅,都是超越所有人而排列最高,外地的直屬上司更向他表明,如果要安排部門只有一個人拿取年薪百份之廿作為花紅的人,那人必定是我無疑,聽著加薪幅度又盤算百份之廿的花紅究竟等同是個什麼數字,那些讚揚和恭喜的說話仿似聽不入耳。

隔了一天正式拿到書面通知,紙張上印了美金的數額再一次訓練心算,雖然我知道數字應跟昨天所得悉的相差無幾,依然提著計算機拍拍打打,說是非常滿意又不是,但我知道市道不明朗以及金融界醞釀裁員凍薪等,公司的同事加幅又比我低的時候,最重要是我自問只是盡了本份而未見得特別賣力,這樣的結果算是一個頗合理的交待,或者工作多年已經漸漸麻木,雖然我仍志在賺取高昂的薪金以供吃喝玩樂。

曾幾何時年尾的同樣時機,我都會為著已經比別人高的增幅再下嘴頭再博更好的待遇,我知道我的爭取會獲得回應所以才努力出擊,因為站在最高的人永不會賺自己企靠得最高,唯有發聲令自己捧得更高我才會稱心滿意,那不是貪得無厭的進取,我只想拿取合理回報然後繼續不分晝夜地埋首工作。

工作的天空外原來另有天空,這幾年薪金亦因轉工而起伏轉變,這些年沒有什麼心情去爭取些什麼,沒有要求別人太多的時候我希望他人亦不要對我冠以厚望。

If you was the top, you are always the top,我仍希望保持自己成為最top,免受風霜橫流跌得沉重。

2011年12月8日 星期四

代價

部門的工作量日益加重所以直屬上司在半年前已經著手新增人手建議書,待年尾審批開支報告時可以提交通過,久等的審批程序還未完成,我懷著蠻滿的信心令人事部刊登招聘廣告,反應尚算不賴而可獲7人面見。

搞了一輪的開支報告終於落實,正值第二輪面試的安排,日子時間全都確定之際,晚上十晚多才收到通知會有內部調遷,冷不防原來新增職位惹人垂愛,卻白費了兩個多星期的心機心思。

如果老早得知內情我會省下不少時間及工夫,當然我明白亦體諒當事人不可以在自已直屬上司首肯答應放人之前會走漏風聲,不過事情拖拉得愈久對各方都沒有好處,接受另一部門同事過檔的決定亦得要承擔當中牽涉的後果,我當要對自己的決定負責之時,就知道那空置的職位需要至少兩個多月才被補上,而排山倒海的工作將要持續一段時間,而新項目計劃又要再一步延遲。

有時候我們知道,決定的取捨在乎我們的承受能力而不是意願問題,很多事情的發生並不是因為我們願意或不願意的個人主觀思想而進行或取消,以個心中心出發我要所有事情跟著我完美的思想進行,可以找到內部調遷的同事立刻報到解除自身工作問題根本不可能,唯一可以做的溝通就是要協議及部署再一次的招聘事宜,我不得不讓步以免影響大局。

無論置身在職場上的那個位置,我們都生存在堆堆局限之中去掙扎求存,無數話語猶如街市買菜討價還價,尋求平衡點各人都要付出代價,至於回報能否抵消付上的努力,則是後話。

2011年12月4日 星期日

咳嗽

未到臺中之前已經吃下數劑中藥,我的咳嗽依然未有好轉的跡象,或者是忽冷忽熱的天氣變化在早午晚之間,抵抗力與病菌爭持不下,難為了纖弱的身軀再瘦多幾分,睡眠不足眼晴浮腫,我忍受著喉頭的騷癢還應少說話多做事。

自臺中返港病情得以舒緩,其間雖偶爾發作但次數不多,不過幸福永遠跟我距離太遠,回港後故態復萌,病情加重得特別厲害,仿佛要補償住在臺中安落日子的錯失一樣,情況比旅行前更見嚴重。

尤其是之前約好了的生日飯局及舊同事的燒烤聚餐,充斥著煎烤的肉香或是辛辣的味道,按照中醫師的食療禁忌我只可吃些蔬菜及豬肉,這樣挑戰了我抵禦食誘的自制能力,唯有乖巧坐在一旁看著別人大快朵頤。

周日置身在大埔船灣附近的燒烤場做個默默的旁觀者準備大伙兒的食物,我連燒烤爐都沒有多花時間靠近,圍在一團的人時聚時散,但大多都問候這個沒有多吃幾件食物的我要不要吃些什麼,難得別人如此好意但著實無法領受,讓我孤單地坐在一旁默不作聲我以為可以安安落落,但痰涎上頸我就想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捱至完場。

身體確是要多加愛惜,特別是再次離港的日子即將來臨,我要好好照顧自己,以防令自己身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