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2日 星期三

永固

初中時認識的P老早跟我說:「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我不明白那些在畢業記念冊上寫下「友誼永固」的同窗是無心或有意捏造圓謊,同時我自己都不經意成為欺騙別人的策劃者。

時間確是改變的主導催化劑,正如《挪威的森林》主角渡邊對直子的思念隨歲月飛逝而褪色,就明白握緊感情是何等困難,更知道永遠的愛情不曾留芳百世。

疏遠的原因及藉口有很多,有時在人堆中我會有點迷失,迷失的時候發現愈努力去追上話題,愈趕不上步伐連陪笑都擠不出來;有時在人群中我又過份清醒,清醒的時候我有點孤芳自賞,停頓的冷空氣沒有笑話卻控訴著無聲尷尬,我與生俱來已經發現自己與別不同。

跟M都發現A改變了令人惋惜但亦令我明瞭朋友個性之間的共性,可能是互相影響互動討論從而獲得同樣的結論,在長途電話收費的對答下有理性的分析令人更加珍惜,權衡利害因為影響可以擴展到整個社交圈子我看不到成熟的時機唯有等待合理的情節,當然公開的討論是給對方解釋的機會加強了解的契機,但誰人喜歡被批鬥得體無完膚左右夾擊,我相信那不是個令人欣喜的安排。

跟朋友的相處就如照鏡子般有反省作用,熱情冷淡其實背後不無原因,在人生旅程遇上然後散開,只是一場緣份,信守無幾的點滴記憶迎接下位同行的來臨。

2008年10月21日 星期二

手信

搜羅手信的心機跟暗戀有點相似,都是我的自以為是,不肯定今次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提著沉甸甸的一大袋購物戰利品,我不知道我是勝利者還是被戰勝,心裡盤算著朋友們收到這些手信的反應,閒走在紐約市中心的大街上的中午沒有多少遊人,然而在第55街及第6大道交界的那個LOVE字雕塑諷刺性地映入我的眼簾取笑我的暗戀理論。

愛溫存在心中那用大字宣告在馬路旁以博取別人注目,至少仍有個可以念掛的對象是一種幸福,畢竟在地球角落都有些人是依靠思念以作生存,我們並不寂寞孤獨。

由共用浴室廁所的狹陋旅館轉到市中心的5星級大酒店,我開始糜爛的花費生活,從早到晚都是購物吃喝而不事生產的星期天,但我仍活在自制領土而未敢過份造次,雖然惦念在第5大道上Juicy Couture標價US$270的粽色外衣,幾次過門不入因為我知道那只是不可理喻的購買慾望而已,增添衣櫃裡的一件外衣可能全年只可穿上微不足道的次數,沒有嚴冬來襲的香港我明確肯定這舉動衹是去滿足擁有的慾念,毫無實際效益對於理智如我的消費者是徒勞無功的。

反正外表是光鮮如此,我沒有祟拜名牌的意向,深信自我的營造其實已經是不朽傳說,我不用貼上標籤以資悉別。

在購物的清單上不知何時要填上手信一項,是因為自己買下太多而須轉移視線還是禮上往來?奉行物輕情義重得用金錢堆砌,特別在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大都會,我的眼光留意無數物件指尖觸碰提起放下,衡量這個物品許配給何等人,那件貨品贈予何許人,左忖右度費盡周章但沒有必然的回報,是一片苦心然而別人可視為理所當然,我依舊順隨個人喜惡及對別人的皮毛了解行事,無論你們對手信鍾愛與否,它都是記念我在這個時間空間的閱歷以及引證你我之間的情誼,可是我再望著佇立在路口的那個LOVE字雕塑,諷刺的感覺依然賴著不走。

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天空

剛抵達美國的頭幾天,無論是在路邊等待計程車還是在地下鐵走向旅店,在街燈映照下有被拉長的影子伴我走在路前,抬頭是天空烏黑一片沒有星星只有彎彎的月亮散射微弱的光線點綴青空。

寂寞的月兒留守在天際,地平線上有孤單的旅者在異國成為游離份子,風依然吹得乾涼如冷水。

只須數天,明月終於裸露全相來仰望塵世,皎白的光芒像照引著迷途的人,在靜夜中空氣沒有因為圓月而暖和起來,但在觀賞者眼內卻有丁點的安慰,因為孤獨的人仿佛找到同行,至少遊走在人世間內寂寞的人不單單是我自己一人。

畢竟由此至終都是獨立而存,只是處身在陌生的地帶感覺更為強烈,文化語言的阻礙加劇抽離的感覺,無可置議我衹不過是個離鄉的旅者永不曾屬於這個地域的過客而已。

當我仰觀無涯的夜幕天際,同一時間的你可會跟我一樣地對著天空發呆?當我迎著晚風想著香江的天空可能是浮雲極目又或是烈日當空,我感覺地球兩極龐遠距離所帶來的時間差異,就是我們在同分同秒抬頭觀天,都不會看到同樣的景致,你的白天是我的晚黑,我享受月色而你擁有太陽,我們永不了解對方在置身的地方所行所想。

發白的天幕送走我凝望很久的皎月而轉出耀眼的太陽,我不禁好奇地問當你看到圓月高掛在你的天空時,會否知道彼邦有我依依不捨地目送明月的離去?會否感到思緒思潮在循環纏繞碧落而且生生不息?

2008年10月13日 星期一

繼續

行程已經過了一半,前路還要繼續......

2008年10月7日 星期二

無情

或者藉口永遠是完美去砌掩事實,我不曉得那其實是自圓其說的辯駁,抑或是鐵證如山的現實,年齡隨日月發放已經追趕不回,令人變得有點麻目不仁。

生性是改變不了而要迫於接受,我尊重個體存在的獨特氣質,儘管很多時都不可能將無窮細沙放進眼內以致狠批如潮,我其實同樣地面對別人的冷眼旁觀接收對方的意見質詢,不過解釋其實跟掩飾一模兩樣,如果我將言辭包裝華美哄騙渡日,情緒氣氛當場會是截然不同,相處的結果可能會變得惬意非常,但因為忠於自我更忠於別人,始終難以啟齒。

在狡辯的藉口中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感觀世界漸漸收窄得讓情感無處容身,冷漠是綉蝕的寄生蟲無情無聲地佔據,對比年少的我只發放數小時前的離港通牒,無用家人大費周章,即使是異地陌生苦悶寂寞,不曾半句點滴繼續截斷通訊。

測想擁有的永不珍惜,斷絕來往反而玩味興然,所以訊息接通其實不盡重要,要緊是你知道我的生活會被保護得出奇的美好,而你的歲月亦佈滿我遙遠的呢喃祝福。

2008年10月3日 星期五

徹夜

利用時間可以收買距離,在飛機商務客位上的我放鬆身體背脊傾斜地躺臥在寬敞的空間之中,乾枯的室溫起飛時間是凌晨半夜而玫瑰國家那端剛進入放工時間,計算對家的時差我漠視處身環境生理需要,強制自己再多虛耗7個小時配合目的地當地人的行為作息。

引擎的聲浪仿如蒼蠅覓食吮血音頻犖繞未散,端來的餐飲用上冰冷的刀叉切斷熱騰食物,眼平線播放自選娛樂,我的耳窩被過大的耳筒擠壓得疼痛起來,完成收看第一回的消閒節目,我試圖催促睡意好讓尋夢樂園早日登天。

只是無論平躺側身顯示出動作不能吻合意志,身體是疲憊耗損但意識強橫地保持警覺,格格不入的周圍加上陌生同途者迎面相對,捲不起任何睡眠心意,愈想強迫自己進入夢鄉愈見力不從心,眼皮有千斤鉛球傾斜下來我緊閉雙目,薄弱的皮層我感到乾燥炎熱的溫度繼續上升,神經受外在刺激而變得更加神經起來,我抱著透薄的被褥左側右轉,試圖放鬆驅體放下身段但精神卻處於作戰狀態跟肢體作對起來,潰壞的骸體幾番將拉緊的心靈摒出九霄雲外但因稍微放鬆而力有不逮,我開始萌生放棄讓自己入睡的念頭。

忽然有種被軟禁的感覺湧現胸口,我像是犯下清規天條被幽禁在密封國度等待肉體不能忍受時而希望強橫的戒備意識會讓步妥協,接上不同電影收聽沒有字幕的外語我聽進入耳是雜音擾攘,但總比引擎的刻板平調至少有丁點感情。

之後的13個小時花在轉機及路程都固守戒嚴狀態,保持高昂的情緒與及照料痳痺的身體維持超過26個小時,抵達花旗國內的飯店剛好是下午3時,我停頓在客房內沒有爭取縮短或加深距離卻白白地讓鐘擺抵達到晚上9時,解除束縛終於呼呼神遊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