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28日 星期四

婚訊

正當我忙著為自身煎藥的時候,電話響起是E剛由黃崗返港,歸途寂寥無聊,我習慣成為她打發時間增進友誼交換消息的好對象。

「我已經訂了在5月5日結婚去了。」我們起初是談著我的轉工,以及她的新年到花旗國省親事宜,殊不知探親終演變為成親,相信當局者亦始料不及。

記憶下E在申請到美國移民時,曾經問上我的意見,作為朋友明白了她的處境,我鼓勵她遞交申請表,估不到申請被批核不久,即傳來這使人期望的喜訊。傳統的E原先並不打算通知其他朋友,因為父母都在加州而自己亦趕不及辦設喜讌,她一心想待派發喜帖之時才公布天下,全憑我三寸不爛的舌頭才可說服她寫上email,接受別人的祝福。

除了祝賀這對即將成親的新人外,我都應該跟E說聲多謝,由衷感謝她親自透過電話跟我侃侃地談及她踏向人生另一階段的消息;當我年少時,我想朋友應該是可以摒棄時間的隔膜而就是連年沒有通訊,情誼依然存在,所以半點更新消息或是一段普遍近況,對方親自安排我會視之為理所當然;然而年事漸長,面對的朋友並非心有靈犀者,那會如此殷勤親口相告,這樣一來,我對於親自將自身他人小道奉上,我的心緒會有些悸動,感受別人的善待。

無可異議是我不可能投訴那些守舊守祕的人,因為可能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才需要另一位第三者將消息擴傳,在此希望明白我如此重視你們的朋友們,原諒頑劣懶惰的我有心無力或許有力無心地不能跟你們保持緊密關係,透過這個網誌,珍惜我們曾經相處過的緣份。

2008年2月27日 星期三

敗仗

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怎麼搞的,在凜烈北風襲港披薄裳素衣的我身體健康,到天氣暖和的明媚日子身驅防禦卻敗仗起來。

醫師簡單說上是肺燥,我懷疑是因為近月來被我咒罵的人都躲的躲辭職的離開了,燥火無處發洩,又或是這幾天跟別人開了天大玩笑,上天公平地對我懲罰,叫我的驅體被折磨一番,稱之為「現眼報」,只是終究是何其原因,都解決不了生病這個問題,逃不過喝下苦澀的良方妙藥。

沉積在舌根的辛甘苦味並不難受,最惱人的是酸酸鼻子一縮之後稀水湧現,打不出的噴嚏迫得鼻水從眼角溺出,隔數秒就得用紙巾拭去那毫無情感的眼淚,徒添幾分皺紋之外,不消半天已摧毀了一盒紙巾;明白從來病人就沒有任何權益可言,因何發病選擇傷患器官等問題根本是不能自控。

假使在病榻中有別人為自己奉上熱飯暖湯,會是動情非常,對於一年只有一兩次小病的我,已經習慣到各外賣店買下外帶然後隻身回家服用,因為懸空的位置仍然是蕩然的空氣,深信那是緣份機遇,不可強求自己在跌倒失意的日子,會有奇蹟突然降臨;所以在你們面對離別愁緒,經過生死過程,感受家運凋散,又或是歷盡職運坎坷,貼身有位獻出貼心的關懷是種福氣,因為不是每位旁人可以如斯幸運,在跟你萍水相逢後碰上你失意的日子當中,仍會不離不棄跟隨同渡時艱,那些日子,永遠都是你們之間曾經確切發生的共同回憶;然而其他沒有在那時空出現慰藉你我的人,也應從腦海中消逝沖淡過去。

2008年2月25日 星期一

在即

離職在即,感覺有點怪,當然非不捨舊職或戀棧混沌日子,而新務來得很順利,一拍即合可能是大家都未有充分的了解,畢竟我不是因為想離開這死域而馬上親口應承,所以仍然因前路不明而憂慽滿襟。

在等新公司準備合約之前,我跟上司F傾談了十分鐘,其實他亦明白他的能力有限,在我分析公司各部門的前景以及我個人的興趣後,他更無話可說,固然他自己可能都為他自己的前途打算,然而枯木不可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個部門可能會跟『中華英雄』裡鬼僕的面目一樣了。

或許工作跟談情說愛有點兒相似,從僅有且片面的會談而互生情愫,到正式入職時才了解是什麼一回事,凡人往往都將事情想得很美,而我偏偏又會每將事情想得太悲且太複雜,逼使自己身處在矛盾的夾縫內,時而興奮莫明,時而患得患失,時而落寞失望;當相對日子久了,在掌握之內的事就覺了無新趣,在意料之外的事就會無奈接受,人生好像是停頓在一個靜止的時空,懸墮俗世凡塵足不著地,會是茫然而迷失方向。

深信喜逸惡勞乃人之常情,對比公務員的鐵飯碗,我可感到自身可以改變和選擇,是一種的幸福,然我揮別垢塵,伸出雙腿剛離開這片死域之際,可能是我邁向地獄領土的第一步吧。

2008年2月21日 星期四

面試

已經躲懶了4年的我上班其實有點遊魂的感覺,因為舊同事的來電,我持著一試無妨的心態,去面試新的工作。

那天是早上8時的約會,儘管我在7:50已經到達這個暗靜的寫字樓,面談者已在等候而領我進入其辦公室;由於不習慣早起,我的腦袋轉動得很慢,而且面對一份沒有job spec 而經由朋友介紹的工作,我所準備的並沒有被問上,會談只花了30分鐘草草了結,心想應該沒有下文。

可是在返港的第一個工作天,來電約定今天進行第二次面試,對方是CFO(財務總裁),準備面試時我著重財務及風險管理的知識,跟一次一樣,預備的功夫沒有用上,但不同之處,是傾談了只有十五分鐘,而且只講及四條問題後,就馬上被問上要求薪資及待遇。

離開金鐘辦公大樓,我滿有信心,前面藍天無雲,宛如給的和暖晴天照向未來。

2008年2月12日 星期二

留白

早上5:30同遊起床時烏天黑火,至我們吃了簡便的早餐在7:00離開酒店,登上已經接了另外2位旅客的Tuk Tuk,她們分別是由越南來的S及日本來的N,不約而同是她們是獨自旅遊而同往Luang Prabang這個昔日寮國的古代首都,Tuk Tuk 花了十五分鐘,把3個國藉不同的人帶到同一個公車站去。

花了差不多9小時,到達Luang Prabang 已經是17:45了,風很冷而且天色灰暗,又是一程Tuk Tuk 把之前相識的人分散,各人各自回所訂下的酒店打點,相約一同吃飯一起夜遊,在19:30我們又見面了。

經過約廿分鐘的步行,我們終於來到S房東所提議食店的門前,在等待食物的時候,同遊B問上這2位異鄉人的情愛逸事,或許在陌生的國度保護的門扉總是容易被打開,S談著她動情的往事。

在越南長大的S是一位舞蹈教師,因為在北京舞蹈學院求學5年而講得一口流利的國語,在讀書期間一直跟分隔兩地的男朋友靠現代科技保持聯絡保存情誼,回國後男方一家獲移民到澳洲的機會,因為自己決定留在越南,而親手將6年的感情化為灰燼,一種相思兩地閒愁,那堪敵過時間洗禮;S說到中段被我問上了一句:「事情如果可以給你再選擇,你仍然會想留下還是跟思念的人往遠處跑?」S別過了臉,幽幽眼神望著桌上的水杯,冷冷地回應:「已經沒有那個可能了,現實是他已經結了婚,不可能打擾人家的生活罷。」

步出食店,我走在漆黑的泥路上,望著自己的暖和身影被暗黑的環境吞沒,思考我那留白的感情區域,這究竟是幸福抑或是遺憾...

2008年2月9日 星期六

童緣

陽光從酒店窗簾映入房內,我其實已經睡醒了,不知何解,歷盡了海外旅遊工幹的我,依然未能習慣睡在酒店床被之中,想像之前被無數男女陌生者踐踏的卧舖,我那冰冷的軀體會變得無所適從,只得注視著灰白的天花,冀圖望一個夢境出來。

已不是第一次獨自吃早餐,因為同遊B雖姿整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但仍跳不離房門,空著肚皮等人是很悶人且又殘忍,我唯有去吃我在寮國的第一個早餐,寧靜的環境有一堆不懂語言雜音,卻使我吃得舒緩從容。

然後是B終於姍姍而來,急忙地完成她的早餐,我們在酒店大堂等待B的舊同事 -- 那斯里蘭卡人身穿紅色上衣黑褲子,手抱著未滿一歲的兒子,向我們介紹他的妻子及2位女兒,小女孩初見陌生人很羞歉,她們皆穿上粉桃色的小裙子,髮上束了一個髮環,姊姊S膚色較黑而妹妹D眼睛很亮,依在母親手臂後一言不發;我原先以前她們不懂說英語,所以並不以為然,到混熟之後,想她們停止說話要花上一定程度的氣力。

在她們家待了一個下午,跟她們玩跳繩吹肥皂泡拋膠波等我那久遠童年的遊戲,其他大人在屋內談著,而我等沒有相干的人們在對方肢體動作上尋開心,在門前中庭熱哄哄地用最原始的物件,去建立童心未泯的成年人跟天真小女孩之間的情緣。

翌日晚上我與她們又見面,在車上我跟S在對方的手背上以不同顏色筆寫上對方的英文名字,之後我開D玩笑兒,取笑她那2位的男朋友,天色漸晚我們被車子送到酒店前,D拉著我的手,問我可否到她家住上一晚;只可惜明天往Luang Prabang的車子會在早上7時到酒店接我們離開,所以我都要跟她們分手了。

短暫的相處建立了彼此情誼,當然長久的交往會否帶來愉快的回憶,固然是個未知之數,然而我深信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不是依靠浮跨的表面功夫,雙方都要付出,就如我跟小女孩玩樂時那份投入,都會在彼此腦海中留下絲絲精彩美麗的記憶。

2008年2月7日 星期四

整頓

中國傳統在渡過農曆年前,自不免要去舊更新,將去年未解決的事情辦妥,意圖迎接來年如山倒海的新事務,而又繼續囤積到明年年尾結帳。

家門旁有一幢由2006年留下的「飲食男女」,因為要將食譜及主題飲食報導留下自供享用,因為我的疏懶我藉口沒有時間,所以數十本的雜誌在大門旁建築了一幢矮牆,暖暖地在寒冬自給自足應付飲食。

雖然年初一的禁忌頗多,而我難得有一天的空閒,借用刀光劍影終將雜誌分屍,食譜中以江氏為主,原由是她的烹調方法較有心思,而選材除了一般的蔬果海鮮肉類,更有湯羹魚翅;其實我是抱著收藏的心態將食譜放在書夾內,預備有一天要大費周章之時,已有兩手準備。

將菜譜鋪在地上,是一幀幀的地毯貼在磚塊上爭艷鬥麗,正襯新春來臨,就用各式各樣的佳餚美點,向大家獻媚色誘,共享假日時光。

辛苦了的時光,就以豐富的晚飯作報酬吧!

2008年2月4日 星期一

一次

其實在去年9月已經知道大姐憑著那百多頁紙作,在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新詩組別取得冠軍,然這書被粗心的我擱在書櫃一隅,放在毫不起眼的地方靜立超渡。

可能今日我確過份閒著,又可能年近歲晚我要對自己思想整頓,在書櫃抽它出來,撫摸冷冰的書面,覺得它的設計實在是太粗陋:深赭色底紙有如蒼木,版面中上方一幅淡綠混合黑枝棕褐色背景的插圖,主題完全不突出地沉淪了,真不知道設計者是色盲還是存心靠害。

大姐的第一本詩集,我沒有緣幫她一把,而那位有緣人,亦已消聲匿跡;我一手包辦設計攝影排版的,是她的第二本詩的作品,一本礙於書本大小尺碼問題而曾經被書局投訴難於上架,我卻津津自樂而姐姐悠悠自賞地懶理言語,難得是老麥願意騰出畫室一角讓我在他的電腦裡翻雲覆雨,合成詩句與插圖,讓人目眩的白書頁蝕入飽遭蹂躪的香江夜色相片封面之內,變得無法無天。

基本上那是一次愉快的合作,我們意見上沒有分歧,或者姐姐深知我的脾性,負擔不了後果聰明的她還是不說為妙,雖然這書沒有為她帶來獎項,但它卻是將兩個血脈相連的人變得更加了解親密,是我的心跟她的神合併連體的一件作品。

雖然她有力邀我幫她設計往後的書作,但對於一個完美主義者而言,我已經將心思放在那部作品裡;就仿如有些人,有些事,得一次已經很足夠,再從頭當一次時,意義已經不同了。

相信是我跟她的緣份,我們成為姐妹,我們成就對方,無論關係親疏以及見面與否,一切都盡在心中。

2008年2月3日 星期日

知音

端著滾燙的日式火鍋內有雞肉豆腐蔬菜鮮菇芋絲的我坐在餐枱一角,舉筷看著懷愐昔日歌手陳百強作為這電視專輯最後的一集。

由於是中途插入,之前的部份我在廚房忙著,投入眼簾的,是一位位他生前好友訴述這個離世已經16年演出者的心跡:他那過份的完美主義,形為心結而促使他找不到心愛的人,碰上的自覺不合,渴望的知音卻仍未前來,尋尋覓覓跌跌盪盪,若有若失似有還無,寫下憂傷無奈情緒:「緣份永遠要避開我/今天我實在願講和/自己孤單/還要天天唱著情歌...」電視畫面播出他生前拍下的音樂影像片段,他正面地望著鏡頭,眼神有點憂怨,眉頭微鎖但毫無皺紋,鏗鏘地逐字唱出。

之後播出《今宵多珍重》《畫出彩虹》《等》《漣漪》《鼓舞》,都讓我感到我在那個年代出生是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有如詩似畫的樂章陪伴我在書堆中長大,有數位疼惜我的學姐在風光明媚的大網仔跟我引吭高歌,有抱著木結他的男孩圍著火堆倚著星光獨奏歌韻,有深夜透過電話貼在耳畔分享共同聽著彼此的呼吸。

「莫道你在選擇人/人亦能選擇你/公平/原沒半點偏心...」歌者寂寞,聽者孤單,可惜他這已獨自上路,遺留在這紅塵的曲目,餘音盪旋在空氣中去安慰空虛趨化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