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離職八個月的舊同事提議去銅鑼灣Happy Hours，星期五黃昏同事們在公司樓下大堂等著我，乘的士在六時四十分到達登龍街。

估不到大部份的酒吧仍是關上大門，就算門鎖打開都推說要待晚上八時才正式營業，走訪了超過五間酒吧，終於找到落腳地方，酒吧慣常一貫是黑色的牆身襯上金黃的射燈，黑暗之中隱見光明，時間尚早只有三桌坐上小猫一、兩只，正等待著他們熟悉而姍姍來遲的朋友而自己口喝著悶酒眼盯在電視螢光幕，擦身而過都感到各人的空洞無力，比外出的微風更為卑弱。

我們一行五人坐在靠牆角落的位置，離職的D不明白我們為何仍如此能耐可以待在這間沒有明天的公司，但相比他目前在中資銀行的研究部工作，我等又未見得是如此差勁，因循懶散的工作氣氛聽過不少亦曾目睹經過，不過在D口中演繹出來又是另番味道，懂得說話技巧的人每每能夠扣人心弦，讓瘋狂事件變符更為瘋癲。

當D談及過去八個月曾經亮相五次電視財經節目，席中的所有男同事們隨即留心過來，追問驚艷經歷，D亦不諱言說出只有一位任職在無錢電視台的人員可堪入目，不過印象中覺得對方是個拜金嬌娃，自己仍未有能力可以惹起對方垂注。

我好奇地問：「如此貪錢的女性你真的會追求嗎？」
D肯定地回答我：「有何不可？貪錢沒有問題，她無非是想自己的生活過得好些，而我亦可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賺錢。」
S連忙插上一句：「最要緊是她值不值得你這樣做吧，如果夠靚而又貪錢，都未嘗不可。」然後笑聲此起彼落。

明白男女之大不同是因為我們都有著不同的價值觀，男性對女性的要求自然跟女性看女性有很大的分別，在異性的層面上會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包容，同性的眼中又是另番角度，或許情愛世界是個講求各有所求而又各取所需的配對，有些人明白自己的身價或是付出的能力，走上了天坪上去找尋及釐定平衡點，發掘在情感世界內用物質以作衡量，最要緊是值得的就已經足夠了。

覆沒

錢幣兩面背向揭示不同版本的真相，將錢幣的側面面向自己，尋求懸浮在半空的脆弱原貌。

重蹈覆轍的地震影響軍心，空降凌駕別人亦應該早知會有被別人凌駕的一天，IT部門永遠成為眾矢之的而令人陷於萬念俱灰的心情，外行人帶領內行人種下不信任的果實，袖手旁觀的我上月參觀了一個鐘頭的開會過程，慶幸自己並不是那部門的一份子，任我擁有舌劍唇槍都絕不能抵擋數人輪流發問愚昧問題，說到底是我的耐性有限未懂教育他人，說到底是別人的挑戰機心澎湃得要置對方啞口無言方會罷休。

冰封三呎非一日之寒，足令 IT部門的同事用上幾分鐘時間遞出四封辭職信，其中三位會在十四日之內消失眼前，錢幣的一邊說出IT部門主管引以為傲的是那三位部屬共同進退，美化得彷如童話的天真或俠義故事的凜然；錢幣的另一面說下屬們尋找新工作已經一段時間，新總裁的空降壓在部門主管跟集體請辭沒有關係，畢竟數個月的主僕關係敵不過養妻活兒的現實。

給高層最好的下台階是讓下屬落台墊在根底方便踏高領起，差不多全軍覆沒的IT部門留有老弱殘兵，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種下的禍根愈深廣，被追討的代價更為壯大，然而都是死口不認為自己能力低下領導無方，繼續推卸責任逍遙法外。

眾樂

獨樂樂不及眾樂樂，所以看著別人花費總比自己花錢更為開心，如果物質的滿足可以令人愉快，為著別人獲得快樂，我都會感到高興。

有些人會身體力行去為成就慈善事業，都算是一樁美事，發自內心的善心不需要別人的讚美及支持，只要自己相信可以達成目的已經足夠，可是行善的目的因人而異，至少我深信在玉樹地震犧牲的港人黃福榮並不是因為要受到其他人的追祟而奮不顧身地折返拯救，從沒有要求周遭的朋友為他的善心作出伸援，因為真正行善由心出發而不是個俾面派對，大聲疾呼嘩眾取寵的人所行使的慈善，功德已經被表面的浮跨抵銷一切，我認定那是偽善的面具而實則都是藉行善來博雅名譽確是不值回應。

每個人都有其價值觀念，當然幸福非必然而我們須要好好珍惜，但花費的方式都是各有不同，不盡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價值比重而強迫別人奉行自己的一套，各人都有其執行善事的方法及途徑，因此沒有必要支持所有慈善項目，貴乎內心的情意那用彰顯面前，為著自己獲得快樂，我會向你報上祝福。

力爭

估不到這所仍未有營利的公司居然都會發放花紅及作出薪資調整，連跟工作有關的應可資格需要每年續牌的費用都不肯拿貼出來，連洗手梘液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技倆，確實令全個部門都有點意外。

雖然發放花紅及作出薪資調整的恩惠只限於入職時被壓價的一批，我不了解為什麼那些本身已經低要求的同事要飽受通貨膨脹的折磨，而且花紅跟月薪並沒有關係，倒算是獎勵員工過去一年的付出而作出的象徵式安撫，金融界跟其他行業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凡事都是往金錢著手，待遇好壞比較之下優劣立見。

調整後的薪金比我在二零零八年的還要低，更比入職時要求的人工仍有百分之廿的距離，倒是拿著四頁紙的通知書，沒有即時發覺公司開出修改僱傭合約細則要求雙方簽署，翌日同事跟祕書說起我才如夢初醒，對於被提升為副經理的職位我有點嗤之以鼻，然而將離職通知由一個月變成三個月，更為花紅設了上限，都令人不能接受。

花了一個小時跟上司理論，我用我過往的經驗明白到他所面對的處境，所以我沒有諸多留難，面對著一位備受制肘而不可決定事宜的主管，我依據理由力爭我們的意向，希望透過他的嘴巴向最高負責人表達各人的意見，猶幸同部門有其餘兩位同事都對新條文不滿意且堅持拒簽，團結力量反映不是少數作事之徒而是大向人心所趨，幾個鐘頭後獲得滿意答覆，令人相信真理及正義仍然存在。

我不可確定今天的所謂成功爭取是否真正勝利，至少在人心背向上我已經找不到堅持留守這間公司的理由，當然我不會像以前任性地辭職不幹，該在積極找到新工作之前都只會按照本子辦事，反正我付上五分勞力都已經令其他部門疲於奔命，處身在充斥外行人的工作環境，無疑令我變得疏懶而毫無上進心，畢竟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份，明白得到自身位置及自我價值，我應該將心力放置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

自責

自責的感覺猶如心口藏著幾根木柱般鬱悶填胸，拉鋸上下左右有數股不同立場聲音的力量令人舉步艱難，始終最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是自己，就是別人從四周旁敲側擊都不一定可以動搖立場，只怕是自己內心有鬼而無所遁形，因為了解愈深所以更難面對。

聽了同一個人說同一番的話語兩次我知道那是令人介意的事件，最要命的是別人的批評道出了鐵一般的事實，都是責怪轉工後散漫遲緩地打發時光，明明知道自己是有能力去做出更佳的表現及成績，倒以為「懶惰」二字可以倒塞悠悠眾口，卻逃避不了直屬上司的精準目光。

其實最大的敵人並不是他人而是自己，逃避得到旁人的責難但要面對心中的慚愧，同桌食飯的我，沒有好言相勸，因為確實不需要安慰，安慰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沒有分析改進，因為確實不需要尋求方案，方案可能並不是人人可以按照行事。

我知道毋須向懂得反省及自責的人付上意見，發生了的過去已經改寫不了，餘下可以做的更不是每天懷愐往昔風光日子而不願付出本錢，選擇繼續留低就要更加勞力拼搏以圖改變別人主觀印象，選擇放棄另覓場地就可以從頭開始，無論往那個地方走訪都不可能強求盡如別人心意，只求無愧於心盡自己的責任去玉成世事，算是無負你我的短暫人生。

環遊

印象中只會因為往離島才會在星期天到中環走走，而且都只是規限在港外線碼頭一帶，沒有想過會今天跟外藉女傭爭路於地鐵出入口，我們穿梭在車來人往的街頭，看著排隊等H&M開門做生意的顧客，想著自己凍結了的薪酬與正值通賬而被人追棒的貨物各走兩個方向，忽然覺得跟社會脫節而自感悲愴。

離開中環這個曾經上班的地方已經兩年多，憑著陸續跟舊同事聯絡有時約會在熟悉的地方等候，細心發覺店舖轉換飛快，跟友誼同樣地消聲匿跡，朋友如潮水漲退一浪接一浪，沒有永遠的相聚沒有恆久的分離，都是淡淡地在人生記憶印上迷糊記號，等待拆解那天盪出回憶的片段來。

自馬莎百貨沿大路往自動扶手電梯，假日氣氛沒有讓遊人放慢腳步，可幸是遊人並不多而仍可讓我從容踏走，經扶手電梯帶領到蘇豪一帶，我提著相機捕風捉影，狹窄的行人道上幾次令人企靠馬路中心才可捕獲一張記錄，餐廳的工作人員已經見慣攝影取材而沒有意外行徑，倒是因為灰暗天色而影響拍攝心情。

中午鎖定到歌賦街卻沒想到會迷路，兩個曾在中環打滾的人都將陌生的街道忘記得清脆乾淨，由上環折返捱過陡峭的斜路，終於找上假日休息的「九記牛腩」，食過我的免費的午餐再次上路，毫無目的地胡亂步行，不知就裡來到「孫中山記念館」，門庭稍作留影尚不吸引，反而往下走的一條死巷胡同有點風味，利用樹椏綠葉欲蓋模特兒的倩影，朦朧不清的臉孔才可惹人遐想。

走在堅道路上我倆照舊發出嘻哈笑聲，互不相讓地挖苦別人要害成為我們談話的習慣，追溯我倆成為對方在同一間公司唯一仍有聯絡的人，我們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一部份用以維持過去差不多七年的往來。

行程結束在金鐘茶具博物館門前，為怱怱爭取日光時間拍攝劃上完美句號，依然相信會另有機會再去為你留存影像，那怕要等另一個七年去記錄你那快將歷盡蒼桑面容，我都會記念你今天的音容。

落幕

喜歡一個人參與電影節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在第一次預售戲票的時候跟朋友熱心地挑選直到放映日期才被不同原因爽約，天生的硬性子脾氣不依賴任何個體，漸漸習慣了獨自挑選心水編排行程等待日期來臨然後出動到達劇院排隊過後自設劃位，不用別人遷就更不須自己去配合別人而更感逍遙快活。

雖然獨個兒坐在戲院看電影，但我沒有寂寞的感覺，撇除故事情節牽引思潮令人分心乏術，周圍的觀眾同時坐列現場追逐同一個畫面可視為同行，將不同背景性格心思的人拉在同一個螢幕氣氛之下，都是戲劇性的微妙緣份，只是儘管我刻意地在落幕後離場前橫看四方試圖碰上熟悉面孔，從來都沒有發現驚喜，穿梭在千多套中外國際電影證明曾經認識的人都無法心靈相通無法令人上演一幕劇院偶遇的驚鴻。

勾出了九齣片子以為在網上公開發售的第二天可以飽覽無遺，失望地因為戲票售罄而只可以購買到其中三部非港產作品，熱切期待日子的降臨我會在收到郵寄的門票時將上映日期及時間設定在手機的行事日曆中提示時間禁絕其他約會。

這年我觀賞的第一部國際電影節作品是來自內地出產的《遠雷》，是我抱著微痛的傷口在離開醫院的第二天經過小巴顛簸的車程抵達九龍站戲院，入場時剛好開始放映但影院已經是漆黑不見五指，隨便找來最後一列的空位，我不時安撫著肚臍中央的傷口去欣賞這部被列為三級的電影，故事控訴資本社會帶來的倫理問題，或者孩童的成長路段遇上種種的不幸對其將來日後心理性格精神造成難以磨滅的不良影響，可能人性發展的進程的確如此，電影故事勾勒出金錢世界帶來的種種傷害，令新生一代經歷時勢巨變。

之後閒適地在某個星期六早上到達文化中心觀賞《小杜與我》，差不多每年我都一定會選購至少一齣動畫，感受繪製下色彩斑斕的世界試圖脫離真實，劇終時螢光幕記下此動畫的製作並沒有涉及紙張，學習了電腦的神乎其技，雖然畫功並不吸引而且故事簡單，但我領略到凡人做任何事情，都會為自己找出各式藉口，解釋已經是種慣性的表白，都是希望別人認同自己的想法而獲得其他人不同程度上的支持或認可。

最後是這個下午的印度電影《求之不得》，微暖的午後陽光配合印度的炎熱天氣，黑白電影縮在太空館狹小的螢光幕，依賴著英文字幕未能追趕印度語言的對白，故事內容諷刺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有才華的人從前鬱鬱不得志而遭兄友冷眼愛人捨棄，到詩集面世震動文壇寧願否認自己名字而甘心做個平凡普通人，失去其實暗藏獲得，而獲得時又令人飽經錯失。

猶幸今年錯失的可以寄望明年的國際電影彌補空缺，依然會是獨個進出但願能有幸遇見你。

腳掌

當其他人趕忙地競逐時間奔往公司路途上，我縮在被窩中聽著時鐘跳舞的節拍，感到幸福並不是必然，還有去年堆積下來的三天年假未放，這三天的休假成就了一連十天的恬息，至少老闆沒有多少微言而下屬亦不敢作聲，令我享受時間無聲無息的游走，我企圖用滿腦子的計劃去記錄行蹤，讓自己沒有白白浪費每分每秒。

離開家門時稍露的陽光在柏麗灣消失得無影無跡，層層遞進的海浪整理沿岸的碎沙，抬著約2.5公斤的攝影器材在沙灘上捕獵，成年人的商議是互相的情願，十來歲的少女卻擺出不願意的姿態所以不會正視鏡頭，貼在觀景窗口望著模特兒滿不在乎的動作表情，逃避鏡頭反而做就另一種美態，被對方牽引著的我是如此好勝，愈要避忌愈令人好奇追蹤，攝進靈魂動態表達出最真摰的不情願。

午飯後慣常的兒童節目是收看電視，沒有勉強童真要陪我外出取景，我會懂得就地取材，對象凝聚視力焦點集中在電視螢幕，我就得面對那沒有正面溝通仿如玩偶的人物，意識到拍攝的題材其實簡單不過是要反映出別人率直純真的性格，孩童的心思就是可以如此的隨意去流露自然的動作去表達分明的喜好，不需要去討好奉承別人去幹自己喜愛的事，連留在家看電視都被剝削的話，對於一個五歲的幼童來說確實太過不近人情。

專注地看著小童的腳掌伸放在乳綠色的沙發上，通透得像是未經打磨的美玉不懂人情世故，成長的足印未被磨損獲得格外的安靜，但當前路走得愈長愈崎嶇愈艱辛，腳底變得愈大去承受更遠更荊棘的前途，粗糙腳踝堆積著皺紋脫皮，慨嘆歲月不知不覺消耗心志，離開昨日已經太遠而自覺思想有點兒面目全非，停佇下來仍未可決定此時此刻的方向，成長的代價必然令人處身在矛盾之中，我忽然發覺我真的老了。

試機

人像攝影最難的地方是怎樣將位位立體的模特兒放在平面的紙張上，更難是要應對那些將立在眼前的模特兒實物去比較平面的相片自然是很不公平，偏偏看官都喜歡指指點點，拍攝出來比真人漂亮被視為失真、醜陋被嘲笑技術低劣，總之左右做人難。

景物拍攝決定於環境運氣，陽光彩虹飛鳥雪景雨水都是可遇不可求，橫望景觀本身就如一張平面的圖畫，用一片平平無奇的相紙去描繪一幅平面的畫面沒有過份苛刻的要求，保存著氣氛氣勢，拍攝出來容易瞞天過海、容易化腐朽為神奇，總之讓人稱心滿意。

清明時節沒有紛紛雨粉，晦暗的灰天平均地散發微白的光線，約定早上九時出發一齊吃罷早餐，抵達沙田曾大屋時已經差不多十時半了，古舊的建築物鋪設了現代化電線水管及曬物衣架，對於登臨如汝等的攝影隊伍住戶們早已司空見慣，連養狗都懂得擺出姿態跟模特兒領佔風頭，我更加無視旁人自顧拍攝。

曾大屋前空地綠草遍野，相信是舊式圍村的風水前堂，濕潤的草地沾滿久經未散的朝露晨水，躺在草地上將相機的拍攝功能轉變各項模式，測試在陰沉調子之下如何變出層次分明的節奏出來。

徒步到市中心用膳，追趕時間以為要在昏暗天色降臨前抓緊，卻忽視了模特兒的體力身心透支，疲態無處隱瞞飛躍在數碼影像當中，當機立斷躲進商場作試機檢討，跟模特兒各自挑選滿意作品，互動取決於互相尊重誠實溝通，要進步必要走出相機以外的框框，畢竟工具是件死物人人大可擁而有之，從經驗中學習並不單止於技術上的掌握，從活生生的旁人所領悟得到的，足以幫助我去拍攝性格情緒思想的相片。

新舊

願意花費數萬元購買勞力士手錶的人問我為什麼捨得用數萬元選定佳能數碼單鏡相機，我看得出兩者之間不同的價值觀念，用數萬元去買只名牌手錶，你可以計算時間；用數萬元買部專業相機，我可以留住時間。同一筆等值的數額，各人有各人的花錢方式及方法，添置回來的東西，反映出各人對不同事物看法或該物品帶來的價值。

賺取金錢不一定要豪華花費，高消費更不是證明自己有高收入的能力，預洗未來錢已經侵蝕社會產生了金融結構性的危機，風光的表面蓋掩不了脆弱的空殼，從來奢侈品都不是生活必需之物，慾念幾經掙扎拉鋸了差不多十年，新寵終於代替舊愛成為未來日子紀錄時間的工具。

但我會記著舊愛曾經帶來的風光日子，吸引著無數旁人的艷羨目光，牽動別人對我攀談相機的興趣，拍攝出令食肆內鄰近桌子的食客及待應生吹棒的照片，它比我的親人更貼心，比密友更加了解我的注視或神傷，在觀景窗看穿的世態炎涼，同時又被它看透我的心思細密，彼此相互了解亦互相信任，我知道我不會就此把它遺忘一角，終有一天我會將它的魅力恢復過來，視乎時間而定心意。

新寵得來一波一折，未想過推出市場少於一個月的鏡頭會全線斷市，忽爾傳得來貨消息大有失而復得的感覺，儘管我從來沒有獲得到那又有失去的道理，依然令人特別珍惜，閱讀說明書內一個個數碼辭彙，我明白我是用上自信去選購一款我完全不懂的機器證明我有能力去駕馭遊刃，從無相互了解亦無法在對方身上獲得信任，我知道我從今要開始學習，更要花些時間認識適應過來，又要視乎時間而定去向。

風吹草動，留住的並非單單只是時間，浮光掠影，留下我的動心動情，思緒起伏，留住的不只是你也不曾是我。

專業

下午三時四十五分在街角攔截的士正值交更時份，再加上要找部過海的士更是雪上加霜，流連街頭巷尾十多分鐘，對方冒著被罰款扣分的危機將車子駛在路中間，我飛快地閃入車廂。

的士司機看來五十來歲，灰黑頭髮紛亂交錯，黃黑的皮膚映出點點油光，從倒後鏡看到專注的眼神盯著路面情況，微薄的雙唇娓娓跟我傾談天南地北，遊歷社會地圖。

四十分鐘的車程談了很多話題，談股票談樓價談會考制度談其繼承遺產談道路安全談司機點滴談怪異乘客談同行趣事談司機官非談拒載投訴談行業前景談罰款條文，我不明白為什麼香港島的司機拒絕載乘客到九龍新界，因為我們以為的士司機擁有專業的道路知識，我們在不懂如何前往一些不曉得的地方時方會乘坐的士，一心依靠司機帶路到達目的地，沒有想過的士司機會不熟悉街道網絡，將我趕出車外而繼續截擊另一輛途經的士。

追趕時間時往往最難找到的士，就是找上了的士又被拒載，到沒有被拒載時卻又遇上大塞車，頭頭碰壁的日子意氣難平，倒楣之外找不到其他藉口。

臨走前的士司機叮囑我過馬路時要格外小心，嗦K的司機由中型小巴已經轉戰到的士行列，沒有車輛駛至的行人紅燈前應飛快走過，反而行人綠燈之下要留意亡命消魂的司機，失去理智的莽者危害安全，行人乘客都要自我警惕提高警覺。

抵達醫務所前邊走邊憶起的士司機解釋不熟悉港九新界道路的原委，靈光閃出公司內位位臉孔，專業知識果然得來不易，又或者世人善於精於的並不是自己處身行業的知識，而是一堆自圓其說的藉口及鋪排粉飾的表面功夫，將責任推卸得無影無蹤，才是職場上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