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30日 星期日

視藝

錯過了冉茂芹先生的油畫示範,更錯過了喜愛排隊的港人在展覽館等待開門的奇景,在下午二時許進入會場,示範畫家歐陽乃霑先生已經站在台上準備一番,距離示範還有卅多分鐘,兜轉在龐大的展覽場地令我更覺得自己渺小不堪,隨時找上一張掛畫可以將我的殘軀壓個扁爛,又或是將我的半身截斷幾份。

主題是「具象+抽象」,素材是油畫水彩以及混合素材為主,張張方型如牌碑的畫作染上繽紛色彩訴說綺麗故事,靈巧線條製造想像空間,尋求城市生活一絲喘息空間。

當展覽廳中庭的燈光轉暗,滿頭白髮的老者步入正題教授水彩技術,彷彿回到畫室上課的日子,寫畫是一門將視覺藝術流露出思考藝術而不單只局限在運用顏料的技術層面,不過表現手法是最基層,無法表現出來的思想無法引起別人的共鳴,就如沒有文字的文學作品只是一頁白紙而已。

畫紙卻跟白書紙不同,須要畫家們的遷就討好,特別是水彩畫作追求一氣呵成的瀟灑,翻筆過多即如老婦臉頰皺紋深鎖,過份留白卻是平淡缺乏層次,總相信調配得宜靠幾分鍛煉靠幾分運氣靠幾份心情,是濃郁是淺淡是融合是伸張是鬆散是緊致是濛瀧,同一個景物不同的畫家都可以寄予不一樣的感情。

所以畫家都很多情,所以畫家都易動情,所以畫家都是敏感,所以畫家都是飄零。

2009年8月28日 星期五

85

金錢是用來換取時間,假如事情真的可以用金錢解決而價格可以負擔得起,無奈亦得用這個方法。

星期五的晚上在公司附近街頭要截上的士已經不易,將屁股放在座位上一講出目的地是旺角的時候,就被耍下車來,第二部的的士司機無法把我趕走,因為佇立悶焗的街角很不好受,川流不息的車輛噴出堆堆既熱且髒的廢氣,我被領到過海的士站而沒有被徵收分文。

道路情況跟想像差不多,過海隧道永遠繁忙,只要駛入昏青的隧道內,前路就通行無阻,花了港幣八十五元,我距離約會的時間遲了差不多一句鐘。

吃飯中途老媽子來電劈頭問我關於明早看電影的時間,我支吾以對即時用手機上網然後約定時間,回到家門附近的商場才知道中午的超鼠特工電影是3D立體版本,每張票價為八十五元,可恨的八十五又再一次出現,唯一的普通版卻被安排在下午四時多恰巧是我的上課時間,又一個例子證實金錢可以換取時間,時間永遠只有一個,所以才需要多方面的遷就各方面的取捨。

或者該當珍惜還可以用金錢去買來時間的日子,至少我有的是金錢,沒有的是時間,處身在節奏急速的城市中,要貪心地去滿足意欲,當然要付上代價去為節目鋪排作出犧牲或奉獻。

2009年8月23日 星期日

麥兜

每次到電影院看麥嘜又或是麥兜電影都是失望而回,偏偏愈失望愈要留在戲院裡看,懶得購買影碟惹來眼冤火爆,更談不上會有重覆放映的衝動。

我會懷著大人的心境去看這部動畫作品,試圖去闡釋那份童真不能明白的隱藏機心,試圖拋開城府去享受其中意義,愈想捕捉愈見鬆散,愈見鬆散愈提不起勁,狹窄的戲院座位本來已經不很舒服,加上劇院內小孩子處處叫囂談話,我大半部份的時間屈曲身子側臥托顋數算時間幾時才結束,內容真的是乏悶非常。

精警的對話都有幾句,至少讓人知道原本「屎忽」比人腦更有用,蠢人其實要賴到善良頭上,沒有童話式的情節將無頸無腰的豬仔變成功夫新星,慘遭幾名參賽者群毆才是真正的現實課堂,世界似乎不會因為你的存在而變得更美好,而我們亦不會因為世界的存在而變得更進步。

由細到大都不相信「將勤補拙」因為勤奮跟愚笨是兩件事情,不可能因為勤力就會變得聰敏伶俐,藉口堂皇都是掩飾那份不能自控的自卑,至少讓自己說服已經盡力試圖改變不了不爭的事實,就可以死而無憾,計算過後患得患失取決於個人價值觀念,強求強行永遠無濟於事。

道出於自然,然而常道不能道,可道者亦不是常道,離經背道者與頑流對抗,順勢乘氣者等待時機,或者無所事是望天打卦,打發周末閒愁忘掉明天苦憂,兜兜轉轉原地踏步,不失為逍遙自在的快樂日子。


2009年8月20日 星期四

解悶

發覺怕悶的人原來因為一直生活得太幸福,所以才怕悶,所以才要解悶,可以給我選擇的話,究竟應當作獨立而曉得面對寂寞,抑或是依賴而張羅伴侶的人呢?

相信沒有同行的車程確是納悶空虛,沒法尋回昔日沒有手機的日子我們是如何打發時間,現在只要橫目四周都不難發現,多半沉悶在車廂內的人不是玩弄隨身遊戲機,就是打電話或打盹兒,腦電波加上電磁波產生的聲音震盪空氣,煩擾揮之不散。

原本一頓簡簡單單本周周日唯一與友人晉食的日本晚餐,二人同行三人同講,都只因為E按捺不住車途孤單,拍個號碼就找來解悶對象,從前未婚的她依賴性反而卑弱,到結婚未幾老公閒日分身不暇時頓感空虛張狂,那確是一份幸福一種慣性依賴,縱使只是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都要找來聆聽對象去打發時間填滿心靈。

當E發現我的伴餐對象是J的時候,我隔著電話聽筒都仿佛看到她的雙眼及眼鏡發光的情景,待食物端來之後我咀嚼得沙沙作響,以為E知情識趣地自動掛斷線路還我自由回歸枱面食物,放下電話2秒之內J的電話震起就傳來E找到接力聽者,我依然提著筷子邊吃邊望著接收訊息的對家,備受懲罰式的禁食跟E胡亂攀談,眼見食品攤涼又或是被我清洗一番,依舊托著手機點頭回應對方喋喋未休。

倒是我非通情達理的個性將電話交流中斷,幾句冷語打退入侵來客還我們一個清靜晚餐,原來固存別人幸福的時候都會犧牲自己利益,自私當然自有其自我享受,才明白面對甚至接受寂寞的人才是最孤單,縱使有寂寞孤單為伴,別人依然不會了解那種放逐的心情從不願待人而處。

2009年8月17日 星期一

酒氣

晚黑最討厭身邊飄來酒氣混合男人的臭汗氣道,比屍水或糞便還要難聞惡頂,特別屈身在擠擁地下鐵車廂內冷氣吹來陣陣令人窒息,前無去路可行旁有臭味追隨只有選擇即時下車抑或是苦苦忍耐。

討厭酒氣並不單單因為那種從男人皮膚毛囊中滲透出來的酒精氣味,還有那神智不清的表情眼神,令旁人難以估計每秒的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近日來風化案件太多可會令人變本加厲,清醒的精神狀態犯罪者不幸被揭發,隱藏在社會角落還有多少暴力慘案,認識根本是萍水相逢,所以前男友可以數度強暴其前女友,飛天賊人可以劫財劫色,往外地寄宿變成送羊入虎口,連禽獸動物自然而然順應催情交配期規律行事,人類偏偏一年四季無論何時何地都想著傳宗接代中的快慰過程,洩出生理需要那理會對方意願全靠強行暴力。

男女相方各有需要所以互相補充本來無傷大雅,只是發乎情都要建立在彼此互相尊重的規條行事,曾經有女性朋友隻身走訪夜店都是想借著酒精催化找獲一夜情解決生理需要,只是愈被肆意控制就會發覺失落愈大,虛空的感覺愈益濃厚;不過據某報告說明原來真的是酒醉當中確有三分清醒,醉客其實都意識自己行為有的更兼具記憶能力,要鑄成大錯依靠藉口徒添幾分同情又或是瞞取宏量寬恕。

永無止境地追求肉體片刻歡愉快樂又或是鍥而不捨滿足物質琳瑯滿目都令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為了令自己更開心快樂就得加鞭發力追趕更多,最後發現追求得到之後失落空虛依然填補不了,肉身一副臭皮囊犯下滔天罪孽遺臭萬世,無論是否被揭穿又或者掩埋妥善依然避不開天理循環迴轉不爽。

2009年8月14日 星期五

食性

揪著大小幾袋戰利品從灣仔會議展覽中心出來最令人憂鬱的原因是不能即時將選購得來的食物大快朵頤,肩膀上的背包壓往腸胃慨嘆剛才沒有使勁取得免費試食填飽肚皮,只得咕嚕咕嚕地發聲抗議。

因為衣食足而知榮辱,所以我肆意地去讓自己滿足在饞嘴覓食以作自肥,為了是最終獲得在榮辱進退頓悟道理,展場沒有因為夜幕低垂而冷清起來,人聲依然鼎沸叫喊各式產品,人龍依然迂迴曲折手執各種食物,地上零星散佈廢紙牙籤包裝器皿,就讓我知道餓鬼不及盂蘭節已經出籠,不過即食食品似乎未可飽暖每位參與群眾,否則缺德隨地拋棄垃圾的人該只是寥寥無幾。

因為食色性也,無秀色可饗唯有在美食當中追求自給自足,攤販食物種類不外乎是主糧、飲品、食材、零食、調味料等,主糧有日本白米中西麵食,飲品有罐裝樽裝沖劑裝上至汽水下至紅酒甚至幅蓋茶葉,食材有乾貨如鮑蔘翅肚濕貨如有機蔬果更有冷藏進口海鮮,零食當然是巧克力糖果月餅冰淇淋薯條蝦片,調味料包含異地風情的醃料原汁原味的橄欖油無污染的海鹽甘香醇厚的醋品,都令人貪念頻生頃刻想共抱入懷,只可惜慾念太多而自身渺小,憑著那短小精悍的肉身根本不成氣候而孤掌難鳴。

因為飽暖思淫慾,所以永遠都不讓自己吃飽,更能懷念珍惜食物的感覺,情形就跟面對單戀而不能共對的心上人一樣,朝朝暮暮思思想想最為窩心,反而日夜面對的肥膩感覺會令人反胃,距離令人拉近而半滿的腸臟令人吊胃,就仿佛手上那幾袋不能即時拆開的食物一樣誘惑令人心晃情動。

2009年8月11日 星期二

賜名

寫了斗數同學會網誌已經差不多三個月了,現在總共要寫四個網誌,當中三個都是跟紫微斗數有關,其中兩個是群體集作,兩個是純粹自家作品,分身當然不暇,花掉於纂寫網誌的時間比浪費在發夢的時間更多,拉近我跟現實的距離。

又因為已經寫了三幾月而出品了十七篇文章排隊刊登都要等待至11月才功德完滿,因為其他同學寫得太慢而自己又不想獨佔群體名義的網誌,我唯有請求老師賜我另一筆名再戰江湖。

老師叫我Asura,叮嚀我自己返歸查名字的意思,同門竊竊私語爆了幾句,我反而沾沾自喜,倒是認為那是個貼切的名字,要匹配成天仙比翼當然不許凡人見白頭。

惡名何用懼怕,我頗有自知之明,追求力量蠻有意思,足以洞察埋身肉搏的壓迫感覺;宇宙間自然定律,一承一受力量拉鋸高分難下,不願意成為備受壓迫的小人,我甘心去做施行壓力的勇者,從來我都喜歡主導,反而世態兩面終需要有人去扮演其中角色,施比受更是幸福。

沒有群龍首領,我都想做只可愛頑劣的小花猫,帶領白兔小鳥走過青青草地,享受共同創作的樂趣。

2009年8月6日 星期四

對酒

「浮生速流電 倏忽變光彩 天地無凋換 容顏有遷改」

廁所是我辦公室的避風港,無聊加上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喜歡逃入廁所,可以發個白日夢;疲倦加上飯氣攻心的下午我鍾意躲在廁所,可以閉目寧神追魂,偏偏無論是早上中午下午黃昏時段,鏡台前都有位伊人懶理人前人後埋首堆砌臉妝。

開動水龍頭按鈕同時裝出善意笑容,開頭幾次的碰面我會禮貌地聊起幾句打破沉默的氣氛消除累積的穢氣,經過時日的微妙安排最近幾次我已經視對方如無物,默默地望著鏡子映入眼簾的那張半製成的容顏,想像跟停屍間靜放的軀體媲美。

厚厚的碎粉壓落鬆弛的兩頰有點搖搖欲墜的驚心,愈怕墜落愈要深化愈是欲蓋彌彰愈是明顯不過,那青白的粉臉透出悲傷的陰影蓋掩了眉頭睫毛鼻孔唇色,彷似是沒有眼耳口鼻的一張圓型白紙吊掛在鏡面上,反光的程度比水銀燈更亮閃,通常未待對方完成整個畫妝之前我已經離開方便之地,印像當中她都是灰白臉容認真繪畫。

可以想像她的青春歲月該不失為標緻可人,只是愈發覺自己美麗的人愈要花費力氣去保留外表的盛世永垂不朽,或許容貌普通反而是種福氣,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更不會後天下之樂而樂,懶理朝露催人忘記別人評指外表,簡簡單單地做回自己。

究竟卸妝後的自己是真正的自己,還是將各式顏料塗抹臉上的才是自己?究竟錯過的時間是劃在臉上的皺紋,抑或是花費在廁所鏡前的補妝?究竟擁有過外表的美麗是否真正的美麗?究竟曾經掌握已經不枉還是死守不放才令人心息?

「對酒不肯飲 含情欲誰待 勸君莫拒杯 春風笑人來」──李白【相和歌詞.對酒】

2009年8月2日 星期日

熱風

天氣跟天理一樣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走在太子港鐵站馬路旁等待交通燈的訊號猛然吹來一陣熱風,那無形的氣流溫度比肌膚表面溫度更高,迎面衝撞臉頰令人窒息難受,趕緊逃離現場。

行人路上架出空調機器轉動不停製造旋風熱浪,席捲每位路人呼吸廢氣,躲進鐵路站的地洞內仍感到翳焗如溶爐蒸發汗滴,發現兒時讀書的理論沒錯,能量不會消失散滅,只是由一個形式形態換向另一種形式形態表現出來,低地壓徘徊在東隅向外擴張伸展,被抽扯的空氣壓縮變形升空擴張,地面滲漏絲絲畸形的熱力。

全日平均最高溫度為攝氏36.4度,只差一點點就接近體溫,沒有想像可以跟空氣如此接近,只是距離近了即是扼殺自己的時候,站在半滿的列車車廂中揚起長髮,仍感到餘溫停留不息,讓冷空氣穿過仍然來不及撲滅製造熱力的皮層。

帶著暖和的身體回到家中反而感有輕微涼意,磚地發揮自然作用減降溫度,臥倒在沙發上看著灰塵天空,懷念童年天花正中有把牛角吊扇,轉動時發出的聲音猶如母親呢喃自語,不緩不慢的擺動速度彷似催眠師手上的陀錶吸引,陣陣的涼風吹過勾起睡意,讓人在無意識的空間認識意識。

對調

兩個人物,兩回對答,兩段情節,兩片佈景,兩套動作,兩種心情,兩個反應。

相隔廿四小時的夢境,兩位跟我有關係的人在現實當中依然是陌生。

夢境是滿足精神意志彌補現實缺憾,我情願後一日那情節對答動作心情反應放在前一個夢境的主角身上,又或者將前一天那情節對答動作心情反應放在後一個夢境的主角身上,兩個夢給我教訓是理智掩藏潛意感覺,著實我明暸在現實世界當中我絕對負不起此等行為思考。

或者夢境之所以是夢境就是未能自控,我發現夢中的我並不了解現實的我,猶如現實的我亦不懂得夢中的我,一覺未獲好夢,多少都成為這兩天起始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