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

霧雲連綿的二月周末空氣充塞著溼潤的雨水，立春一到頓成春天景象，烏雲捲起冷風刮來橫雨閃出，吃過韓製烏冬及青瓜餃子之後攤臥在奶白色的沙發上，側著身子斜看電視機中午播放的日本電影「藉著雨點說愛你」，應景之餘不失寫意。

明知只消逗留多十五分鐘就可以看畢全劇，我卻匆促地穿上便服關掉電視踏上計程車，心頭是有點不願意但承諾過的事情必須辦妥，況且是別人的人生大事更會盡量配合。

觀禮的地點是尖沙嘴漆咸道南的一座天主教堂，聽說那位相識三個月的同事是天主教徒，因此就算新娘子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都可以在教堂舉行婚禮，可能是下雨天的原因所以前一批的婚禮有點延誤，等待入場的時候我想像秋穗巧看著澪子的日記換上另一個角度陳述來龍去脈會是什麼回事。

跟同事寒暄過後選擇在右邊的一行坐在中間的位置，司儀中英對照介紹意大利藉神父出場，站在我身旁那位身高六呎二吋的同事問我的宗教，開玩笑地回答「睡覺算不算」，嗤鼻傻笑抱著相同感受，餘下的時間我的軀體留下但精神緲緲出竅，眼光落在粉紅色紙張上印下段段黑色字體，牧師一句唸起席間全體回應，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奉著同一個宗教真心去讀出文字，更無從計算有幾多人是因為為了出席面前一個認識的人的婚禮違背思想吐出字眼。

宗教滲入種種儀式無論生榮死葬都彌漫著宣道的思想，頌讀經文跟隔鄰的同事恣笑男尊女卑的思想原來不是東方的傳統，西方宗教神話老早已經說出女人不過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所以要依附男人而生長，也許婚姻確是人生的獨特階段而婚禮又是個吸引的儀式，可以將堆堆路人蓋在同一個圓拱型建築物之內，共同去行一樣的事唸同樣的話，為著只不過是人情而已。

聽著沒有宗教背景的新娘讀出的誓詞，看著她對著神父的提答講出標準答案，相信她確是愛得十分偉大，只是我分不清楚究竟應該感到光榮還是沾污，就彷似下午五時半離開教堂時地上佈滿大小不一積水遍遍難分清俗，雨已經停下但路上低窪處處，涼風吹過點滴落在衣襟，江湖世事身不由己的事情已經太多，風吹雨掉令人更見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