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7日 星期五

哭了

在尖沙嘴君悅閣酒樓座上,我朦朧地看到顫抖不停的手指接過N遞上她逝去母親生前為我寫下的新年祝福咭,淚水轉眼奪眶而出滴在面頰上。

去年十二月離開麈世的M獨居在英國倫敦市郊小宅,跟丈夫離婚後唯一的女兒選擇長期居留香港,早幾年M都會定期來港探望女兒,自從在N的閣樓樓梯跌倒後在港住了差不多兩個多月的醫院後,年近九十的她已經絕跡香江,每次N到倫敦探望M時,我都會報上問候。

萬料不到在M的遺物當中發現了這封未能寄出的箋子,筆墨勾勒震動而深刻的字體,想像英國寒冬下老人家用密佈皺紋的手指握著原子筆緩緩地為遠方一位跟她攀談總數不過廿四小時的人寫下新年祝福,我感覺我叼了人家對自己女兒的愛的幸福,因為M愛她的獨生女兒,連同N的朋友都可以分享到那份母愛,令我哭得活死過來。

我知道我今生都難以啟齒要求母親去為我寫下一封給女兒的信函,好讓我在她離世後被我不經意揭發出來然後逐字細讀回味,追討從前失掉失落的親密。

原來極力爭取回來的東西並不令人希罕,反而別人為我默默做的小事讓我哭得說不出話語來,祈求母親逝世的日子我依舊可以沒有流出半滴眼淚,不過那段在零晨二時看李英愛《親切的金子》哭至天亮的日子雖已成過去但卻未能讓人釋懷,走出陰霾陰影之後我不肯定惡夢會否重臨,更不知道能否成功再次逃離擺脫夢魘的壓迫。

1 則留言:

Be Happy 提到...

一時衝動,在facebook留了一句:Good time, sad time, I cried,惹來四方八面的留言,一個電話詳談,一個email及sms問候,說明「女兒有淚不輕彈」的可貴。

謝謝各方好友,更感謝遠在美國三藩市的S寄來的慰問咭巧克力及照片,於心有愧地令我不大肯定,我是否值得你們如此寵愛。

從來刻意地將自己固存在自我空間,對別人付出的亦沒有考慮獲得任何回報,我想我會繼續善待自己,妥貼地將自己收藏在密封角度,披出快樂的外殼,至少可以免讓別人擔心免令自己接受關心,都是一樁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