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5日 星期四

通訊

白日過得有點混混沌沌,春夢醒來寒意襲人,方圓萬籟無聲,窗帘透入涼光,伸出窗外張望看到趕忙上班的人佈滿往地鐵的行人路上。

喫過暖和的早餐重溫黃永玉先生的遊踪,細味巴黎及佛羅倫斯的街角巷口,記起自己先後曾經兩次拜訪過這兩個地方,不同的旅伴盛載異樣的心情,藝術家最容易傷風悲秋,稍於雲底休憩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即能感染著迷般氣氛扣住思緒,都是用作來認定最念掛的地方就是最熟悉的地方,儘管愛恨情仇彌漫交接,確信令人最放心不下。

往常旅遊時習慣買下數十張名信片,留下寸言數語依靠環球郵政服務將時日轉移,讓處身在地域分界分明的友人享受我耳濡目染的一切,舊日的通訊憑藉言詞寄意,運用熟練親切的話語配合巧靈的字體,活現我的閱歷,隔著空氣的消息傳遞有點自戀,沒有想像會得到收信者的回音,寄出的猶如自我燻醉的獨白。

至今互聯網世界促使信息傳播更廣更快,旅居酒館時可以接駁電子郵箱,從此筆跡化為灰燼,更跟心跡貌合神離,用上國際語言單調格式平庸字體,寥寥數字報告芳蹤,仍舊是那單向的自我表白,無法寄望接收別人的回響。

看著曾經認識的人在Blog上寫來十年總結,十年十件大小事宜巨細無遺,我慶幸那不如不見的感覺,假如可以在虛空之中洞悉別人事情,解脫了雙方會面的靦腆,惟獨胸口依樣是感覺慼慼不安,忽近忽遠蓋罩在認識與陌生當中,漸漸發現原來已經離開得那麼遠,半句都難以啟齒所以寧願選擇不聞不問。

想著塞納河的鴿子如常往天空飛翔,翡冷翠的黃昏依然照亮金飾橋,世情或者最冷酷無情的,就是我們不得不承認轉老變淡的事實,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發生,完全沒有轉彎挽救的餘地,赤裸裸暴斃眼前等待默默認可。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