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3日 星期二

創疤

醫院是道死生門檻,同是迎接生命降臨又目睹燈火熄滅的地方,自踏出門牌登上過山車開展一段簇新旅程起,沿途峰迴路轉急彎倒下,插入眼花撩亂的過客來來回回,一心以為自己當上主角,著實裝飾了別人的風景,終至返回最初出閘的門框時,門牌依舊掛在木板上,你我飽經幾番劫難驚喜回到原地起步點,一切卻又不可以從頭來過。

之前有刻衝動為自己寫篇輓聯,好讓參加我葬禮的人聽聽曾經在世的人對死亡的看法,生無可戀死不足惜,沒有想過要為自己生命尋獲什麼,無求自會無憾,祈求死得安樂都不是容易的事,何以嚷著要為骨灰龕位奔忙查詢,健在的人在乎的居然是那副臭皮囊,靈魂何去何從不得而知。

肉體的痛苦應該是短暫的,極力用上意志去克服痛楚,轉移視線放下身段,手腳痳痺血脈不順,偶爾傷口痛的時候伸出手脂往被子亂抓,發洩過後微痛未悉舒緩,腰板緊直躺下作出左右微調,緩遲動作冀求尋找最佳位置,南柯夢境斷斷續續。

餘下要做的就只有被動地等日辰打發換來傷口縫合,身體會康復過來,即使創疤猶在。

[寫在浸會醫院C座502號房6號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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