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穴

跟客戶見面的會議被安排在午飯前的一小時，是因為一行四人的男男女女下午會乘飛機回到北京去，吃過午餐之後，電子郵箱傳來了這辦公室最高級的人的電郵，點名說要討論某人的問題，拿了紙筆走向他的辦公室，關了門討論了十數分鐘。 

那個飯前的會議是昨天臨時落實，對於對方感到興趣的產品，公司只有我的下屬E比較清楚，至於我自己因為新掌管這部門，而理應培訓我的接頭人剛放產假，所以即使我們知道E不愔普通話，都讓他上場去介紹公司專門為客戶提供的網站服務，因為不可以將現客戶的資料對外透露，我們都會用上偽假的數據來顯示網站功能效果，三個人迎接四人行本來應該綽綽有餘，理應很容易地劃出各人負責範圍，加上我們各人都有過處理客戶的經驗，我卻沒有想到依然會出了亂子及意外。 

距離會議時間三十分鐘前已經開始準備功夫，會議室的配套我一早已經檢查好，等待E登入然後開啟網站，我離開會議室忙於其他工作，折返見到其餘二人都在房內，一位坐下按著電腦，表情跟平時一樣地死灰，另一位站著一旁沒有出聲，見到我的時候就離開會議室，我就跟E留下，整理一下檯面的東西，未幾就來了客戶，由最高級的人主持的表演時間計起，若說會議是六十分鐘，他的獨腳戲差不多佔了五十分鐘，我跟其中兩位傾談電腦保安系統及資料保密的問題，而E坐在一隅應該有三數分鐘示範網站的時間，雖然會後我有點迷惑地不明白主要的示範只有三數分鐘，但因為趕著出外跟朋友吃飯，我完全都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這辦公室最高級的負責人傳召我入房間討論，他才和盤托出地跟我討論E的問題：一個自我得完完全全不會跟別人溝通的下屬居然擅自將另一客戶真實的基金表現資料影印下來一心想著傳派到會見的客戶，足以令這最高級的負責人氣個半死，負責人不明白會否再有其他地方出錯而亂了事情，所以會議由他一人帶領而將會議議程更改，原來客戶一心想看到的網站沒有多大機會呈現出來，反而應付了客戶另一方面的興趣來試看會否彼此增加合作機會，將原本以為會成為我們的客戶變成大家合作去找新客戶作出互惠互利，所以矛頭轉向，頓時降低了要觀看示範網站的興趣。 

返回案上我沒有即時跟E說明一切，我相信他確實是用了心機及時間以為可以好好地表演一番，尤其是他一向都不喜歡坐在案前工作而喜歡面對客戶，但那準備似乎已成浪費，可是作為並不是個人榮辱而是團隊精神，莽下判斷用上自己的方法行事，無論在那方面都會死傷得無聲無息，當然如果E是個醒目聰明而又是懂得處世的人，以他的背景口才等等他應該成就可更高，所以我常常以為，要將自己推進另一層，硬件的配套根本不重要，任你我聘請幾多年輕人才他們可以擁有著我你沒有的專業資格，都不會爬到跟你我同一個層面上。 

有些人的存在是用作相形見拙，高低立見，如果始終擺脫不了那個死穴，無論去到那裡成就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