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9日 星期一

無煙

炊煙在石屎森林絕跡多年,年幼時看到縷縷浮煙在竹林徐徐升起是跟母親回鄉省親的時候,隨年月將鄉鎮變成城市而關係亦跟歲月同步流走,青煙已經不曾存世。

唯有在大伙兒光顧火鍋專門店坐困愁城望著灰白的水蒸氣在熱騰的食物堆中冒起遠離俗世,橫看周遭的食客圍著圓枱口起手落,煙霧卻消失得出奇地快。

深褐色的枱面有2個燒鍋在吞吞吐吐,被飢腸轆轆的餓民包圍得密不透風,眾人雙眼併發出渴食的原始慾念,舉箸等待著被安慰滿足的時刻,情形就是在廣闊的昏黃草原上有十數條挨餓數日的獅子連場追蹤到口獵物,虎視眈眈地注視筋疲力竭的獵物作垂死掙扎的迴光返照,將獵物玩弄掌握之內然後一施號令全體撲上,花費幾秒剩下淒涼的骨頭掉在地上。

待應如常地添上火鍋湯底促使鍋面平靜如境,無煙的水面上有急不及待刻不容緩的食客一手將百多元的手切牛肉完整地撥進鍋裡,在眾人非議的同時另一鍋被血肉淋淋的食物鋪蓋密封,食物得靠浸淫在半熱未滾的湯水中進行化學作用而被撈獲出來送進口中,議論紛紛是浪費時間而得不償失,趕在湯鍋沸騰之前將食物殺清,留下沒有丁點食材的火鍋獨自燃燒。

懷著肚瀉的心境去對待吃火鍋的經驗,捧著隆起的肚皮在霓虹燈下的街道舉步維艱,味蕾乾涸空洞而腸胃蠕動充斥,我已預計會發生的事情原來是無從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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