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你用食指指向我的時候，同時有四根手指是指向你自己；你在思念著對方的頃刻，無疑都為著自身的感受作出計算。

黃昏五時四十幾分，我全神貫注在看風水基礎著作的文章，筆尖在廢紙上勾勒計算飛星圖盤，放在電視櫃上的電話忽然間響起來，鈴聲如驚天旱雷嚇人一跳。

「你在那裡呀？」　　「我在家。」　　
心想：我在那裡關你什麼事呢，有話快說吧。

「在家做什麼呀？」　「在家搞一些東西吧。」　　
心想：搞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有話快說吧。

「出來吃飯嗎？」　　「不出了，正在忙著喔。」　　
心想：真的是忙著啊。

「忙什麼呢，都要吃飯吧，出來吃飯啦。」　　「你們來我家門附近跟我吃飯嗎？」　　
心想：算你怎樣都不會過來吧，山長水遠。

「這麼遠，不若去佐敦吃火鍋啦，我有個減肥大計，要在減肥實行之前大吃大喝，佐敦有間火鍋很出名，我帶你去，跟我們去食火鍋吧。」　　「又火鍋，上星期食完火鍋肚瀉了三日，而且今次得三個人，食火鍋要人多才好玩呢。」　　
心想：你要在減肥之前去放肆是你個人的事，幹嗎要找人陪呢，我的腰肢在數年前已經不知跑到那裡去，我都應該要節制一點，口下留情。

「出來吧，工作很不開心耶，你出來跟我談天說地會逗得我很開心呢。」　　「真是忙著耶，不若明天一起吃午餐吧。」
心想：終於入正題，原來你心情不佳要從我身上尋開心，反正明晚要到上環上課，提早出來跟你談談都算是仁至義盡。

「明日已經約了人，星期二啦。」　　「哎呀，那麼下星期五吧。」
心想：幹嗎要星期二呢？專誠跟你吃午餐之後我又做什麼呢？食完飯返歸很無聊喔。

「下星期五咁耐，星期二啦，我無約人。」　　「無理由要我搭一小時車到港島，食完飯又花一個鐘頭搭番車返屋企，我出開港島區先至順路大家一齊食飯啦，無特別事我都唔想花費太多時間，約住下星期五啦。」
心想：女人真麻煩，只為自己著想，你都應該知我現在什麼情況吧，無特別事情的應酬可免則免。

「唔．．．到時再算吧。」　　「好，到時再算，不過如果有人約我，我就答應別人了，到時再算。」
心想：只要我要開口約人到港島區食飯，成千上萬的人報名吧，預留給你的你又不要，看看幾時才論到你．．．

之後數分鐘的電話對話談不起色，對方未幾就掛線了，室內頓然恬靜下來，腦海仍盤旋著彼此那種強迫別人只顧全自己想法的對答，心中滿不是味兒，浪費了十分鐘的時間我寧可將心力投放在那些來電談談彼此近況，又或是為了打發排隊等車等人的無聊時間而致電寒暄，甚至完全沒有聯繫聯絡的人，嘆息之後還得重拾讀書的心情我又要將那頁閱覽了一半的文章重新再看一遍。

應付自私想法的人最好都是運用自私的對策，以其人之道還於其人之身，面對凡事只為自己著想而沒有設身處地理會他人感受，我都應該好好地去愛惜自己忠於個人感覺。

活在塵世上連自己都不愛自己，還懂愛誰呢？還應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