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6日 星期日

哭送

未滿十歲的I跟我們一眾成年人步離機場2號客運大樓之際,眼淚開始奪眶而出。一路走來,身子依附在她母親腰間,頭靠在母親的胳臂上,毫不願意地提步,碎步下跟母親在耳語,要不是身旁的W跟我們說I哭了,離開她們2呎外的我完全未能察覺。

到達1號客運大樓離境大堂,I跟她的母親腳步放緩,游走在不遠處的我,聽到斷續的片語:

「仲有時間,都未夠鐘,點解要咁早過嚟!?嗚嗚....」
......
「可唔可以唔去counter住,我想坐低...」手指指向B區的國泰航空公司櫃位,一邊搖頭。

在B區背向離境入口最遠的一排,有三個空空的坐位,I跟她母親2人佔用中間一個,試圖用拍照來轉移離別愁緒,但小女孩只是望著她的母親,沒有理會旁人的任何舉動,只有遞出來的紙巾吸引到一絲注意,剛用紙巾印乾淚痕,另一滴已經悄然湧出。

時間沒有因此而停留,母親拖著小手,步向兒童服務櫃位,一眾隨後跟隨。

已經不下六、七次孓然上路,往返中東與香港之間,一年兩次回港探望,小女孩似乎未變得痳木不仁,仍萬般不捨,試圖留下每分每秒的回憶,來安慰以後大半年分離的心靈。

成人之間的一個決定,促成小孩的另一個決定,在任何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家」裡,她依然是兩個家庭的父母親的好孩子。

在月色亮麗的晚上,回到家中我聽到一闕黃愛恩的成長樂章,或許在改變不了的事實成長下來的人會變得堅強,成就會令旁人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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